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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人朝堂廝殺,實不必牽扯無辜女子,此等行徑在他看來,很是下作,是以陸聞笙並不表態,又問道:

「可知是哪家的閨秀?」

蕭恂一手搭著憑几,一手摟著身旁的美人,漫不經心道,「左不過是個小家之女,翻不起什麼風浪。本王也是抬舉她,給她一個直上青雲的機會。」

他酒氣熏人,陸聞笙不由往後仰了仰身。

他面上雖從容,心裡卻暗嘆一聲,知道此事已難以回還。他這外甥,心高氣傲,今次在裴儉身上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必然要在他處著補回來。

但以女子報復,終究落了下乘,不免又提醒勸誡一句,「裴儉此人少年老成,心有大略,交惡不智。」

「本王怕他?」

蕭恂嗤笑一聲,仰面喝下一杯美人送來的美酒,笑容暢快,眼睛卻陰狠無比,「屆時等我納那女子時,且要舅舅幫我美言。」

不論這溫念兮,是否是惹得舅舅回眸的那個「溫」,單憑裴儉,他也納定了這女子!

陸聞笙沉默了下,沒再說什麼。

……

臨近年關,大雪下了一場又一場。

年末朝覲考察,朝廷規定,天下諸司官來朝,都要在十二月二十五日到京。

近來京城熱鬧得很。

外地官員朝覲天子,接受吏部的考核,根據考察的等第有所升賞、罷黜。因而整個東、西兩市,酒樓腳店,勾欄瓦舍,日夜都有貴客迎門。

高門貴戶之間的筵席也多起來。

年終歲末,總有值得歡欣得意之處,或是人情走動,有時候甚至兩三家同時宴請。

念兮去了幾回,有一日吃酒後著了風,病了一場,也有親近的手帕交來家中看她。她便藉此在家中休息,雪天風寒,更懶怠出門。

她將那日從裴府拿回的書冊給周言禮。

裴儉是個功利性和目的性很強的人,對於讀書文章,他並沒有父親的真心熱愛,由此,能叫他保存的書冊,一定是科舉中大有裨益的內容。

周言禮笑著接過,翻過幾頁後,狀似無意道,「多謝姐姐記掛我。這樣貴重的手稿,我倒是不知該如何感謝裴郎君了。」

念兮想了想,繼而笑道,「我也不知,大約筆墨紙硯一類便好。」

裴儉的喜好,大多不是外物,而是那些向上的追求。

周言禮仔細觀察她面上的表情,見提起裴儉,她神色平常,心中才稍稍安定。

自那日潘樓用膳後,念兮對他愈發客氣,儘管他極力的裝乖扮弱,做好弟弟的角色,他們也回不到從前的親密。

周言禮不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

從前的念兮很簡單,只要她皺下眉頭,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可不過短短一年不到,他已經猜不透她了。

「姐姐今日怎麼不去赴宴?」

念兮正在案几上作畫。上面的小兔胖墩墩,腰身處還穿了一件留仙裙,靈動可愛,躍然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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