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歆眼眶瞬間蓄滿淚水。
她看到裴儉說起溫念兮時的溫柔,怒極,恨極,她哆嗦著,一字一頓:
「她是蕩婦。」
她以為自己憤怒到極致會是很大的聲音,可事實上聲音比平常還小,帶著絕望的嘶吼,從心肺間擠壓出來,「我才是一心對你!」
裴儉面容一分一分冷下去。
他舉步走到許宛歆身前。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滯,腳步聲無限放大,像是踏在人的心上,躲在一側的侍女嚇得大氣也不敢喘,而處在風暴中心的許宛歆,她努力想要回視,卻根本控制不住身體,戰慄不休。
「這世上對待女子本就苛刻,卻總還有你這種人,為了一個男人,羞辱同為女性的同類。這不會顯得你忠貞,更像一隻得不到愛的可憐蟲。」
許宛歆被他用言語一刀刀凌遲,明明心疼得想死,可身體偏又清醒著。
她想讓他閉嘴,但是說不出話來,胸口憋悶的快要窒息,她咬牙忍受,試圖再一次挽回,抬起通紅的眼睛,「表哥,我說錯了話,你別生氣好不好?我錯了,我一時傷心,口不擇言。」
裴儉盯著她看。
那張臉上青白交加,眼底有深切的恨意和不甘,面上卻重新變得楚楚。
他覺得很陌生。
前世今生,許宛歆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
「你羞辱的不是我,該道歉的對象更不是我。」
裴儉的聲音冷漠又淡薄,像極了對待一個陌生人,「我不是你的表哥,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許宛歆顫抖著青紫的唇,周身比這數九寒冬的天氣還要冷,她掙扎著不叫自己倒下去,不可置信於裴儉的絕情。
「別耍手段,我不是君子,更不會對女人容情。」
說完,裴儉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朝屋裡走去。
許宛歆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坐倒在地。
須臾,李管家走過來,提著她帶來的食盒,居高臨下,「郎君吩咐,許小姐今後不許再進裴府。」
……
入夜後的京城,歌舞昇平自是不少。
整個煙雨樓,都被設宴者包下。聽風閣位於煙雨樓最幽靜處,池畔水榭,最是人間風月好景。
陸聞笙甫一下車,便被迎了進去。
此時雅室中央一個穿著清涼的舞姬正輕歌曼舞,他一到,那舞姬便款款遞出秋波,眉梢眼角俱是春情。
倒一杯酒水,裊娜敬獻上來,玉璧在水紅的薄紗下若隱若現,更襯得膚色如羊脂玉一般潔白。
蕭恂正在上首坐著,朝陸聞笙笑道,「舅舅今日倒晚了,該自罰三杯才是。」
「有事耽擱了。」
那舞姬身姿妖嬈,見陸聞笙不接杯,復又傾身,往前獻了獻,被他身旁的近衛攔下來,「大人胃不好,空腹不好飲酒,殿下美意,末將替大人領受了。」
說罷一仰首,將酒盞里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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