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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是他或是秦朗,內心深處都很欽佩裴儉的才華,天然便有一股親近之意。

甚至若是最開始,與念兒相識的是裴儉而非顧辭,他或許會更容易接受。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念兒與顧辭兩情相悅,裴儉這時候再來橫插一腳,就顯得很沒有底線。

對此秦朗有不同看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時章這是意志堅定,不為外物所擾的象徵。」

溫清珩反問,「那他要是對你的心上人意志堅定呢?」

秦朗囁嚅兩聲,辯駁不過,隨即惱羞成怒,「你就不能盼我點兒好?」

可見即便是在秦朗這個沒有牽扯的旁觀者心中,裴儉對於念兮感情,也是少了廉恥的。

上回打架,溫清珩沒少往裴儉身上下黑手,此時再見,就有些不自在。

顧辭更是一臉晦氣。

書房裡只有溫遠橋和裴儉兩人,有閒情逸緻談書論畫。

準確的說只有溫遠橋,興致勃勃給裴儉展示他新收的名畫,品評指點,裴儉只在一旁含笑聽著,關鍵時刻應一聲,或是問一句,溫遠橋便能滔滔不覺繼續的講下去。

顧辭與溫清珩面面相覷,尤其是顧辭,連句話都插不上,只能在旁作陪,聽著裴儉不著痕跡的拍馬屁。

直到念兮聽說此事,差杏月來前院傳話,「老爺,小姐說顧郎君明日還要當值,需早些回去,請您別將人留的太晚。」

顧辭的臉色才能好些。

溫父自是意猶未盡,可天色的確不早,只好朝顧辭笑道:

「當真是女生外向,青野啊,我這個女兒,對我這做父親的都不及你一半好。」

顧辭趕緊站起來,心裡那點不痛快也煙消雲散。

是啊,他何必與裴儉斤斤計較,念兒半點也沒將裴儉放在心上,伯父再欣賞他,又有什麼用?

將來,他們是一家人。

裴儉才是那個外人。

他太過計較,反倒失了氣度,惹得溫伯父不喜。

「我於書畫方面,不過粗通一二,今晚聽伯父與時章探討,倒是津津有味。」顧辭露出一個討喜的笑,「伯父若不嫌棄,改日想請您教我。」

這樣對胃口的話,溫遠橋沒有不應的,「念兒的那筆字,打小就是我親自教的。」

顧辭連聲讚美,「難怪呢,念兒的字那般有風骨,不似一般閨閣女子,原來是伯父您的功勞。」

溫遠橋哈哈大笑,謙遜表示,「也是那孩子勤奮。」

一直沒出聲的裴儉這時開口,「溫伯父,方才聽您說起仲朗先生,我那裡恰有一副先生的真跡,明日一早我差人給您送來。」

溫遠橋大喜過望,甚至是受寵若驚。周昉傳世的佛教畫卷,一直是他的心頭摯愛。卻苦於遍尋不到真跡而遺憾。

「如何能奪人所愛?你且借我臨摹觀賞幾日便好。」

裴儉掃了顧辭一眼,也不過分推讓,對溫父道,「您慢慢賞玩,這畫於我不過普通畫作,到您手裡才算體現價值。」

「好,好!」溫遠橋欣喜異常,「往後你要多來府上,伯父這兒也收了好些傳世畫作,以後在慢慢跟你講。」

裴儉立時露出感激神情,「平日裡下了衙署,也是我獨自一人,伯父厚愛,晚輩就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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