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只有他們三人的筵席,直到夜深了,才算是散了。
看得出來,新皇很是愉悅。
不過才登大位,需要解決的事情也很多。登基儀式才定,朝中就已流言四起。
流言說,當朝皇帝為謀得皇位,逼父殺弟,此為大逆之罪,不配為皇。
這樣的流言也不知從何而起。
才一流出,便已經惹得天下人議論紛紛。
五皇子死訊才出的時候,便已經有這樣的言論流出,當初他的應對之策便是殺人。
藉由沈卿司和禮儀的手,這條通往最高權力之路,殺了無數的人,無數的鮮血,才換來了李楨如今的黃袍加身。
可他仍舊殺不盡這天下人,仍舊擋不住天下的悠悠眾口。
此外,五皇子的舅父長孫無極從這密布的網裡逃了出去,野虎始終為患,一日不除,皇帝一日難安。
安定天下、去撫流言、暗查長孫無極的任務,同時落到了沈卿司和攝政王李禕的身上。
及至日落西山,筵席才算是散了。
「你這一招扮豬吃虎,做得極好。」
李禕側目身畔的沈卿司,不同於過去他故作的做小伏低,此刻脊背挺直,笑得坦然自若。
「憑以往的形勢,我若顯露鋒芒,不說三哥五哥,便是我那薨了的父皇,也絕不容許我,來沾染他的權勢。」
所以,他戴上面具,討好所有的人。
直到,李楨終於肯給他一次次的機會,他次次都做得無可挑剔,成為了與虎為伴的近臣。
為了往上爬,他可以犧牲所有的一切,手上沾滿鮮血,也在所不惜!
過去,毌丘無章並非沒提醒自己,只是他的眼光實在還是高,還看不上這樣一個身份低賤之人生出的「野皇子」。
也有可能,是自己心中對此人的牴觸。
沈卿司也說不上來如何,只要一見他,便忍不住地心生煩躁。
可是再煩躁,都要忍一忍,以後同朝為官,又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共事的機會,還有很多。
「想不到王爺竟與本侯說此推心置腹之語,本侯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李禕一笑,「我一見侯爺便有種一見如故之感,忍不住想把自己心中所想傾瀉而出,想必,這就是所謂的知己難遇吧?哈哈哈哈...」
沈卿司還未言語,便聽他又道,「你我這般合契,不若去侯爺府上再敘如何?」
他倒是沒想到,他會自己主動提出去他的府上,「那便是本侯的榮幸了,請——」
「碧果,把我新作的小襖子拿過來,我再瞧瞧針腳。」
碧果輕快應了一聲,很快就將那襖子拿了出來,「姑娘的手藝真不錯,若是送到小海手裡,指不定那小子多開心呢!」
無憂一樂,想起那個頑劣不堪的弟弟來,如今正跟在鐵林身邊,多受受磨礪也是好的。
如今他日日守夜,夜裡又冷,想必他穿上她這厚厚的襖子,便能好受一些了。
剛巧,適才小廝來報,侯爺回來了,鐵林也跟在身邊,那小海一定是也回來了。
她將那厚實的小襖疊了個齊整,放到了包袱里,自己抱起,就朝外走去。
過了四個院子,穿三重花門,才到了親兵所住的外院中,外院的門口掛著「闕院」的名號。
她已來過了好幾趟,那些親衛都是認識她的,遇見她的時候,都微微點頭,她便回之以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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