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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於家我是料到的,張學良被軟禁多少年了,東北的事早不是他們說了算,也不該再由他們說了算。」徐志懷道。「但想連張文景一起辦,是真卸磨殺驢了。」

「所以承雲講,他難就難在,不姓蔣宋孔陳,又是個資本家的小兒子。」

徐志懷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等他們差不多聊完,蘇青瑤敲門進屋。沈從之窩在絲絨坐墊的扶手椅里,見是她,便站起來招呼一聲。「蘇小姐回來了。」蘇青瑤點頭回應,微笑道:「剛放課,沈先生快坐。」學校的耶誕節假期,從平安夜的中午開始放,她的課剛巧排在上午最後一堂。沈從之拿起平頂帽:「不坐了,正要走呢。」說著,他戴上呢帽,往門口去。蘇青瑤跟上去道:「我送你。」沈從之笑著擺手:「不了,整個香港才多大,幾步路就到了。」

儘管如此,蘇青瑤還是送他到門口。

兩人走出圓拱形的雨棚,肩並肩,踩著鋪在草坪上的石階。

「沈先生,」蘇青瑤輕輕地開口,「方便問嗎?剛才您和志懷——」

「沒什麼不方便的。」沈從之苦笑。「說來說去不過是錢的事,哪怕上海的雞蛋漲到五千法幣一枚,蔣委員長也不會承認經濟正在崩潰。可惜,紙鈔能加班加點地印,錢可不會像雨一樣落。」講到這裡,他頓了頓,面上的苦笑轉為譏諷,又隨著一聲嘆息,變為哀愁。「霜月說得對,回去就是羊入虎口。我也不可能拋下小玉,頭腦一熱去赴鴻門宴,只是……國家、國家,畢竟自己的家在裡頭。」

蘇青瑤聽著,緊蹙起眉頭,一下回憶起陳道之那行人,又想派特務來香港刺殺一個人,於中統而言也並非難事。

「蘇小姐,」沈從之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香港到底是英國人在管,不必多慮。」

蘇青瑤覺得有點窘,便問:「張先生呢?」

「我倒是最不擔心承雲,他多少有個好爹。」沈從之笑道。「俗語說『虎死不落架』,好比於家,在軍界這麼多年的威望,大兒子走了,小兒子還在空軍部隊,這時候急流勇退、主動請辭,反而是件好事。」

蘇青瑤愣了愣。

一直以來,她對於錦銘家庭的了解,僅限於是奉系,跟在大帥、少帥的鞍馬後。因而先前聽到他們談及於家,她絲毫沒往那方面想。直至此刻沈從之再度提及,說空軍部隊的小兒子,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於家指的是什麼。

「但願……」蘇青瑤長吁,「這十幾年,國人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走到敞開的鐵門,兩人道別。

蘇青瑤回到書房,見徐志懷翹著腿,胳膊肘支在扶手上抽菸。他聽到開門聲,轉頭道:「沈從之走了?」蘇青瑤點頭,走過去,本打算坐在沈從之先前坐的位置,結果他伸手,拉她坐到腿上。

蘇青瑤一手攬他的肩,另一隻手從他的指縫抽走香菸,折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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