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詩韻聽聞,先是一愣,繼而忍不住揚起唇角。
她強忍著笑意,戲謔道:「徐霜月,你——變了很多啊。怕不是鬼上身。」
「人總是會變的。」他說著,走下礁石,然後轉頭去牽謝詩韻。
談話間,海水逼得更近,落日壓下,天似是塌了一角。可戲水的兩個男孩渾然不覺,依舊歡快地追逐著小狗,跑上沙灘,大叫著:「媽媽!媽媽!」
謝詩韻望了他們一眼,不由嘆氣。
她緊握住徐志懷的手,爬下礁石,低聲問:「所以,你還在等嗎?」
徐志懷不答話,撣一撣褲子上的灰塵。
「她大概率已經死了。」謝詩韻說。
「我知道。」徐志懷淡淡道。「張文景已經說過很多次。」
「那你還——」
「但萬一呢,她活著回來了。」徐志懷依舊是淡淡的口吻。「而且現在的生活,也很不錯,沒有重慶那些彎彎繞繞。」
「你這是被宋、孔兩家搞出心理陰影了。」
徐志懷聳肩:「民族實業死路一條,早死早超生,晚死倒大霉。」
謝詩韻噗嗤一笑。
「真不像你。」她輕聲重複。
徐志懷笑了一笑,不言。
太陽落山之前,徐志懷開車,送謝詩韻和她的兩個兒子回淺水灣飯店,然後驅車回家。天還未徹底黑透,發著奇異的暗藍,徐志懷打開車燈,沿著盤山公路,從遼闊的海岸走向深邃的山澗。
經過一段碎石路,車身顛簸,近似海浪推拉船艙。
徐志懷打轉方向盤,震顫中,回憶起自己拋去重慶的工廠,倉惶從上海逃往香港的路上,曾遭遇了一場激烈的暴風雨。颶風吹得客艙左搖右晃,他獨自躺在窄床,也覺得神思渙散,不禁去想,若是像這般葬身海底,亦是不錯的歸宿。
彼時,忽聞船中有歌聲,唱的是:
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十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台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滿船的江南人聽罷,無不淚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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