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你的扇子,我還給你留著!」說著,她跑跳著衝進臥房,翻箱倒櫃,摸出一把摺扇。
蘇青瑤展開扇子,見扇面繪有一枝桃花,桃花旁,是褐色的點點血痕。翻過來,扇子背面題著:最妨他、佳約風流……
這首詞,她寫過兩次。
一次在摺扇上,只一句。
一次寫成條幅,裝裱後被他掛在辦公室。
蘇青瑤兩手拿著摺扇,睫毛顫動,似要哭也似要笑。
這笑與哭爭鬥許久,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她合扇,問小阿七:「先生還在重慶嗎?」
小阿七頭搖得像撥浪鼓:「他去香港了,走得很急……聽說有人在追他。」
蘇青瑤蹙眉:「沒回上海嗎?」
「就呆了兩天。」
「寧波呢?」
「沒回,直接從上海去的香港。」
他人在重慶多年,好容易等到勝利,卻走得這樣急,除了政治上的緣故,不會有其他。蘇青瑤不覺再度發出一聲長嘆。
「阿七,你知道他在香港的地址嗎?」她問。「我九月也要去香港,有些東西想還給他。」
第一百七十六章 獨立與歸屬
一個月的時光,說長長,說短短。轉眼要到九月。留到最後一周,實在不能留,蘇青瑤才開始收拾行李。看似沒什麼東西,卻也收拾了好幾天,到最後理出來,足足有兩大箱。拿破崙被單獨關在籠子裡,籠內鋪上蘇青瑤的衣服,蓋上毛巾,作為隨身行李。
這天一早,譚碧打電話叫來計程車,送她去碼頭。
汽車在曉霧裡緩緩駛出法租界,拐彎,來到南市,還未出城門,竟迎面遇上一群遊行示威的隊伍。他們用竹竿做旗子,長的掛上大旗子,短的掛上小旗,人排成了人牆,旗連成了旗海,一眼望不到頭。
不出意外的,她們被擁擠的人潮攔在了半途。
司機憤憤地摁著喇叭,催促這幫遊行示威的學生們趕緊讓道。
但在民眾滔天的呼喊聲中,喇叭的抗議好比海中的浪花,眨眼就沒影了。
蘇青瑤坐在后座右側,靠著車窗,覺察出一絲熟悉的悶熱。
她低頭,從隨身的挎包里摸出一小瓶花露水,又從腋下抽出手帕,沾了點花露水,擦在脖頸。
「瑤瑤,帕子。」
耳邊忽而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蘇青瑤一木,呆了片刻,方才轉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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