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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都在詛咒她電光石火間不倫的念頭。

她打了個寒顫,額頭抵住他的肩,整個人濕透了,有人用小刀給她劃開了一道扣子,透明的液體自傷口滲出來,像哭,盈盈的淚水划過粉腮。

應是過去了十來分鐘,看她可憐吧,徐志懷摟著她,半晌才說:「過來,我抱你去睡覺。」

不乾不淨地睡上床,蘇青瑤總覺得難受,翻來覆去睡不著。

夜深的一如她的眼眸,黑幢幢、陰森森,透不進光。

徐志懷嘆氣,從身後摟住她,問:「還不睡?」

「睡不著。」她答。

徐志懷沉默片刻,手掌緩慢地撫摸她的額頭。

蘇青瑤抿唇,合上眼,假裝自己睡去。男人安撫的手逐漸停止,轉而搭在她的腰上。過了會兒,他睡著了,後頸感受到均勻的呼吸。

蘇青瑤小心地翻身,面向他,在漆黑中辨出丈夫的輪廓。

他大她九歲,寧波人,南洋公學畢業,從商,深得虞會長賞識,自身家底頗豐,嫁去後,不必洗衣做飯,為一日三餐發愁。為人也正派,重臉面,敗壞風評的事素來不做,也不似那些個老商人有阿芙蓉癖。

她當然知道這是一門好親事,所有人都知道。

但還是——

她清醒到天光在窗簾末端塗抹出些許微白。

入下旬徹底轉冷,天懨懨的,了無生氣。

徐志懷外出應酬不愛帶她,譚碧也沒再給她遞請柬,蘇青瑤算徹底賦閒在家,一直到十二月初。

趕閒無事,蘇青瑤翻找出自己曾經的蒙學課本,想教小阿七識字。

勉強教了幾天,小阿七嫌學來沒用,不肯學。她說自己又不是太太這樣書香門第的大小姐,如今能在先生手下幹事,多賺錢,攢起來,將來找個對她好的老實男人,當嫁妝,再生幾個胖小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就行。

「識字了也是進紡織工廠!」小阿七脆脆生地頂完嘴,腳底抹油,溜走了。

也是,蘇青瑤暗想,識字又如何?女教師、女記者、女打字員月薪約三十元,學醫的薪酬高些,五十到八十,還不穩定。安穩體面的去處如上海郵局、海關等機構,則點明不錄用已婚婦女,女職員在職期間結婚立即解僱。

然而徐志懷隨手買個法國香水送她都要花五十大洋,這樣一算,她靠男人吃飯居然比起早貪黑去賣命賺得多。

某日,用完早飯,蘇青瑤照常坐在書房的扶椅看報。徐志懷沒去工廠,留在書房理帳。桌案前的香爐燒著沉香屑,蘇青瑤親手打的雲紋香篆。

門掩上了,屋內略有些陰,暖爐燒得人直犯困。

蘇青瑤看著看著,忽然瞧見一則關乎請願的消息。她驚異地去翻日期,怕拿了舊報。

定神一瞧,才發現不是一件事。

此回是北平學生乘火車南下,到南京請願,仍是為九一八東北淪亡。軍警為鎮壓抗日運動,當場抓捕一百餘人。中山大學的學生得知後,悍然闖入中大校長室取校旗。一群人揮舞旗幟,結隊前去營救北平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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