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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蘇青瑤搭在他肩膀的手一緊,五指收縮,揪起他的睡袍。

「別動,乖。」徐志懷道。

棉簽貼著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傷口來回滾動,男人努力放輕動作,對著她的耳廓徐徐吹起冷風。

有些癢。

蘇青瑤縮了縮脖子,躲開他的唇。

「再忍一下,馬上就好。」徐志懷掰回她的臉,又說。「實在疼就掐我。」

此話出口,蘇青瑤反倒鬆開擰他睡袍的手,自己攏起油亮的鬢髮,朝後捋去。冰涼的藥水貼在肌膚,破皮的傷口被小火炙烤似的發燙,既熱又冷的感覺在心口晃蕩。

蘇青瑤眼皮微抬,去瞧徐志懷。

他眉頭微擰,很專心的樣子。方臉,長眉入鬢,薄唇,是中式男子慣有的平實五官,但生在他臉上並不顯蠢鈍,只是瞧著太嚴肅,是那種一看就不大好說話的男人。

蘇青瑤記得自己頭回見他,還是學生的裝扮,白衫藍布裙,脖頸噴上繼母的百花香水,長發編成辮子盤在腦後,個子勉強到他肩頭。

頭天被父親推出去約會,蘇青瑤心驚膽戰,畢竟還未見面便已知曉要嫁,離家出走了也要被警察廳捉回來嫁。而他見她第一眼,沒說話,微蹙起眉。蘇青瑤瞧見他微妙的神態,更是懼,同坐轎車去戲院的路上一聲不吭。彼此靜悄悄地看完戲,出來,他鄭重地在她面頰親了下,繼而開車送她回家,便沒了。

當日具體看了什麼戲,蘇青瑤記不清,但那種淺淡的畏懼感始終殘留在心底,稍一想便能回憶起渾身發緊的滋味。

藥上完,彼此間的空氣全然被刺鼻的紅藥水味侵占。

徐志懷將廢棄的棉簽扔在茶几,手臂仍摟著她的腰,問她今夜沙龍怎麼樣,來了什麼人。蘇青瑤有意隱去於錦銘與賀常君的姓名,心不在焉地應著他,含糊地說自己起先坐在沙發閒聊,後來大家要跳舞,她不跳,便去花園裡閒逛,直到譚碧來找她。徐志懷倒也不在意,大約是覺得她在犯困。

聊了一會兒,蘇青瑤的裝困成了真困,額頭抵在他的下巴,半張臉埋進他胸膛。

她迷糊間聽見徐志懷在叫她,「青瑤……青瑤……」,便揚起臉,唇瓣驟然一濕。他五指插入少女腦後的髮髻,托著她的頭壓向自己,舌尖撥開她兩瓣柔嫩的唇,吸著她的舌頭。

蘇青瑤喘不過氣,悶悶哼了聲,右手在他赤裸的胸膛撓了下。

摟腰的那條胳膊逐漸收緊,手掌沿著她的脊骨朝上撫摸,最終落在後頸。他抱著她、托著她,讓她平躺在身下,去解她的旗袍領。

衣料摩挲的細響,仿佛響尾蛇搖擺尾部。

「有人。」吊頂的燈太亮,蘇青瑤抬手,遮住眼。

「都睡下了。」徐志懷撥開她的襯裙吊帶,露出大片瑩白的肌膚。「就我們兩個。」

說罷,薄唇再度壓過來,輕輕吸吮,離開,又拉開她擋光的手,去親那雙犯困到睜不開的眸子。濕濡的吻碎碎落在面頰,接著蜿蜒而下,路過脖頸,隔著紫緞旗袍一下下咬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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