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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終究是以命換命的法子。」蕭灼不願意如此,眼前之人已經滿頭白髮,既然決定赴死,便早就想好了,任誰勸都沒有用,可蕭灼能看到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那是不可磨滅的情,「按照輩分,晚輩應該叫您一聲師祖,斷然不能……」

不是蕭灼不想繼續說下去,而是發覺自己說出不話來了。

喉間像是塞著一顆糖,雖然很甜,卻是阻礙。

隨後,殷逢玉大手一揮,嘴裡嘟囔著:「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聒噪。」

蕭灼:「……」

可是知道袁毅幕那性格是隨了誰了,原來是徒隨師父。

「你這性子,倒是和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有點像,都太過執拗。」蕭灼不說話了,內室中又回歸安靜,殷逢玉還有些不適應,就看向窗外,指著淋在窗外的蘇煦:「可惜,我那兒子沒跟著你,反倒跟了那小子。」

蕭灼:「……」

能不能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

「罷了,活到我這個歲數,便知道世間的影影綽綽與藕斷絲連,不過是一些人的作繭自縛與痴心一夢,終會是悲哀的妄想。」殷逢玉一股腦的將全身的陰陽內功化去蕭灼體內的巫雲蠱:「年輕人,希望你比我幸運些,比我格局遠大些。」

蕭灼:「……」

師祖,您也挺聒噪的。

「師祖,便是痴心妄想又如何?關鍵在於想或不想。」蕭灼終於能說話了,指尖點著喉間,清了清嗓子道:「我的眼光不算長遠,可也能看到天下大勢趨於一合。」

「天下大勢,不過分合兩種結局,就如同天上的月亮,不過圓缺兩種,可你記住,月也是有陰晴的。」雖然殷逢玉看起來很是鎮定,可實際上他內心是慷慨激昂,一激動不小心咳出了血:「風聲亂撼,人常有憾。戲雨蕭蕭,人盼明宵。風雨如晦,歸去不悔。」

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如同窗外的雨,終究是覆水難收。

「人不悔,心亦不悔。不悔……」殷逢玉也在自己一聲聲不悔中,闔上了眼。

留不住的人怎麼也留不住,這種無力蕭灼早就體會的十分透徹,他哽咽道:「師祖!!!」

眸中閃爍的淚花芬然落下,白中透紅的臉頰鋪上一層銀晶,如同破碎的琉璃,折射出悲情的色差。

「先別哭,還沒死呢。」殷逢玉猛的睜開眼,瞥向窗外淋著雨的太上皇,「還給他留著位置呢。」

從內室向外看去,太上皇坐在台階上,任憑雨打風吹,也始終不進入內室。

就像記憶深處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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