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終於鬆了一口氣,安比特大叔已經比以前更加佝僂了,比不上當年送他離開的時候。
但是安比特大叔已經是他唯一的牽絆了,他不能失去他。
海川拉著小船慢慢的向岸上走去,白色的祭司袍已經被海水打濕,沾染上了地上的泥土和沙粒。
遠處的霧氣最濃的地方,一盞黃橙橙的燭檯燈從遠處行來,帶著微弱的歌聲,如同出身的朝陽一般,向這裡前來。
「那是什麼?」安比特大叔驚慌的站起來,他已經有二十多年沒有看見這樣燈光了。
海川探出頭,他比安比特大叔更加激動「是神!是神降臨了!」他興奮向著燈光揮手,半晌有想起什麼一樣,囑咐安比特大叔不要亂走,然後向教堂內部跑去。
此時的安比特已經無暇顧及海川了,他呆呆地盯著那盞燈光,耳邊傳來了無法言說的絮語,那絮絮叨叨的身音如同讚歌,不絕於耳。
安比特站了起來,他顧不上身邊的海水,也顧不得海洋深處那些可怖的、令人憎惡的怪物。他一心只想向那小小的燈光靠近。
海水淹沒了他的鼻子,可他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他還想要往前,卻被水底的黑暗死死拉住。
這時小船也緩緩向他靠近,他這時才看清船隻的全貌,那是一艘破舊的木船,船身是不是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在船尾撐船的是一個帶著白色羊骨面具的類人生物,安比特無法確認他到底是不是人類,他已經見過太多的非人生物了,或許他已經瘋了。
那生物穿著華麗的白袍,白袍之下是一片漆黑,他的羊角之上是晶瑩剔透的珠寶,即使在這昏暗的霧氣之中也依然耀耀生輝。
而乘船的則是一個身量不高的少年,他披著黑色的長袍,懷裡抱著一隻白貓,如玉般的手指輕輕的輕輕撫摸著貓咪的毛髮。
歌聲也是由這個少年發出的,沒有任何歌詞,就是單純重複的音韻。
安比特看著這個少年,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著向少年伸出手,明明他已經沒有生的意志了,但還是忍不住像少年伸手,如同將死之人向著太陽伸手。
「……」少年同樣也想他伸出手,一股推力將他推上了船,他如同淹死之人一樣,爬在簡陋的船板上大聲咳嗽。
「老先生,你沒事吧?」少年輕輕的拍打他的背部,他的聲音是如此溫柔,讓安比特在一次感受到人類的溫度。
但此刻安比特已經無暇顧及這件事了,他抓著少年的肩膀,用自己沙啞的聲音,嘶聲力竭的發出苟延殘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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