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昨日的洶湧,江婉柔忍痛道:「算了,日後不必鋪了。」
她現在還覺得後背一陣刺痛,她說背疼,陸奉就讓她在上頭,反正總有個地兒受罪。
……
江婉柔習慣了白日陸奉不在,她在翠珠的服侍下穿好衣裳,簡單用了早膳,心緒被府中的瑣事占滿。
昨日她把如麻的諸事理好了,就等陸奉回來跟他商量,好嘛,一晚上,全胡鬧了,沒幹一點兒正經事。
江婉柔揉著眉心走到桌案前,昨日的宣紙依然被壓在壓尺下,隔著幾步,依稀看到未乾的墨痕……等等,她昨日寫的,這會兒怎麼有墨痕呢?
江婉柔三步並做兩步,迅速拿起來,只見她的簪花小楷旁,多了幾行不容忽視的大字,筆鋒凌厲,力透紙背,一看就是陸奉的筆跡。
她已經決定好的,他分毫未動。那些她拿不準主意的,比如府中的帳怎麼分,他們何時搬遷,走後把中饋交給哪位弟妹,老祖宗那里如何交代……樁樁件件,陸奉簡明扼要,每一條都寫得很清楚。
江婉柔瞬間安下心。
她鬆了口氣,道:「總算有個章程。」
二爺清高不通俗務,三爺風流歸風流,但為人處世比二爺強上不少。江婉柔先前還想,二爺占「長」,三爺勉強占個「能」,不知道公府的爵位花落誰家。陸奉讓她把中饋交給二弟妹,看來以後陸國公府,要靠二爺支撐門楣了。
自古以來家業乃嫡長子繼承,陸奉重規矩,這樣的結果江婉柔並不意外。她只是擔憂,在內,周若彤明顯不如三弟妹姚金玉行事穩妥;在外,不知道二爺的性子能不能撐得起諾大的公府,陸奉現在還頂著「陸」姓,這麼多年的情分,真要遇上事,陸奉絕不會撒手不管。
噯,多想無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後的事,到時候再煩吧。
翠珠見江婉柔面上紛擾,問道:「夫人,可有什麼為難之處?」
江婉柔把宣紙疊好,不禁莞爾,「小丫頭,管得不少。我若真有難處,你能為我解憂?」
「奴婢不能,但主君能啊。」
翠珠一時適應不來新稱呼,大剌剌道:「主君說了,若夫人還存疑,便去書房找他。」
江婉柔面露詫異,「他在府中?」
昨日剛封王,江婉柔這個女眷都瑣事纏身,她以為陸奉比她更忙。
翠珠道:「早晨佛堂的周姑娘來了一趟,主君去了小佛堂,現在……不曉得回書房沒有,奴婢下去問問?」
江婉柔呼吸一窒,小佛堂,刁鑽刻薄的婆母,一度是她的噩夢。她當家以來,對佛堂一應吃穿用度不少,卻從未踏足半步。
她不喜歡回憶過去的痛苦,如今她的日子平靜和樂,幾乎把佛堂關著的婆母忘了。
她深呼一口氣,問:「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翠珠搖搖頭。
江婉柔又問:「他走時,臉上是什麼表情?」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