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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由於恐懼,自殺無法做到下手果斷,所以常有人好幾次都沒能破開血管。

但「許為次」手下毫無遲疑,不是借鋒利割開,而是將刀刃深深壓進肉里。

只消須臾,鮮血便爭先恐後地涌了出來,沾濕了雙手。

但手指只是微微調整姿勢,減輕滑膩感,刀刃仍在一點一點、從左到右地移動。

那般緩慢地移動,痛感不下凌遲。

生理性淚水蜂擁而出,「許為次」跪倒,匕首「哐當」一聲砸在江邊突起的青石上。

脖頸上的傷口之大,從正面看幾乎像是被割斷。

口裡大股地吐出血水,「許為次」脫力地躺倒在地。

沒想到比起疼痛,無法遏制的冷意幾乎吞噬掉「許為次」的意識。

在巨大的痛苦和附身者生機地快速流逝下,潘幼柏被強制踢出許為次的身體,回歸本體。

倒在轎車旁邊的潘幼柏猛地吸氣醒來,跪在地上劇烈咳嗽。

而找回身體控制權的許為次下意識捂住流血的脖子,溢出幾聲意義不明的嗚咽,看向潘幼柏。

眼中的人影變成了模糊的色團,許為次慢慢鬆開手,任由鮮血噴涌。

潘幼柏好半晌才找回真實感,倚在車前蓋,顫著手拿出煙,點上。

透過煙霧繚繞,一切都像夢一樣。

從他自己覺醒了奇怪的能力後,潘以凝死亡的真相便在腦海里有了個雛形。

如今的潘幼柏,就算許為次在他面前化作野獸咬破他的喉管他都不會驚訝,但許為次毫無作為地等死還是讓潘幼柏心情煩躁。

所見、所聞,無一不在告訴潘幼柏,眼前的人馬上就不行了。

喘息聲從急促變成平緩,慢慢微弱到不可察覺,最終歸於寂靜。

潘幼柏上前探了頸側脈搏,又搭上許為次的手腕,最後慢慢傾身,將頭靠在了許為次的胸膛上。

一片死寂。

潘幼柏不言不語,將許為次抱起,走向江面。

四月下旬,但江水還未回暖,寒意針刺一般扎進皮肉骨髓,潘幼柏哆嗦著,憑著一股執念繼續走著。

潘以凝以前說過:單論倔勁兒,潘幼柏其實不下於她。

水流淅淅瀝瀝在耳邊交響,腳下被沖得站立不穩,潘幼柏索性鬆了手也鬆了勁力。

渺小的身影頃刻被墨色吞噬。

畫面外,木框中央變成了純黑色,陬月訝然地看了看空中又看了看好端端坐在椅子上的許為次。

還沒說話,木框居然又開始閃出畫面:

潘幼柏睜開眼睛,純白的天花板和消毒水的味道都在告訴他自己身處何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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