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公訴人提出異議,「我們在籠外提取到的血液經過檢測,確定是被告的血跡,而且在籠內提取到多枚死者的指紋。」
簡言之,人身受限的應該是死者潘以凝,而非被告許為次。
最後,沒有證據證明,也沒有理由解釋許為次不歸家照顧雙胞胎姐妹是因為有不得已的原因。
一審結束沒上訴,死刑覆核,宣判死刑的那刻,許為次鬆了一口氣。
反觀潘幼柏的神情,不像如釋重負、大仇得報,也不像痛心疾首、為其無辜。
只是庭後摘掉了胸前別著的那枚律師徽章。
臨走前回頭看了許為次一眼,勾起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少了年少的無憂無慮,多了很多……公式化的客套。
回到看守所的許為次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
今晚便是最後一晚。
夜晚的看守所實際上並不寂寥,多人一屋導致呼吸、鼾聲、磨牙此起彼伏。
還有一個人靠坐在門邊,是負責晚間監視的。
蜷縮在床榻里,許為次的右眼皮不停跳著,一種玄之又玄的預感讓他一直在等著什麼。
以至於晃眼間,周圍的景色突變,許為次都沒有太大的情緒變換。
一個貼合許為次身形的人偶代替許為次出現在看守所的床上,悄無聲息地,沒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覺。
而許為次本人卻被拘在了一輛小轎車的後備箱,目光迎頭撞上潘幼柏。
後備箱狹窄逼仄,許為次保持蜷縮的姿態不動,而潘幼柏手撐著車蓋,見許為次既不驚訝、也不掙扎,輕輕笑了一下,蓋上了後備箱。
沒有限制許為次的四肢,也沒有解釋。
車子快速且平穩地開著,能聽到濁浪蕩盪,聲音逐漸放大。
許為次知道目的地是哪。
後備箱再次被打開,潘幼柏一把拽住許為次的衣領,毫不留情地將其甩到地上。
江邊水天昏黑一色,水也似墨、天也似墨。
「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你殺的?」
許為次沒想到對方如今還會再問他一遍,他也想有別的回答,但很可惜。
「是。」
「好,好,很好。」
潘幼柏一連說了好幾個好,才從兜里取出匕首。
冤有頭債有主,安樂死太過仁慈,潘幼柏覺得許為次不配,自己也不配。
潘幼柏忽然身子踉蹌,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許為次神色一閃,徑直起身,走到了莫名昏迷的潘幼柏身邊,拿起了那把掉落在地的匕首。
現在許為次站的地方,便是潘以凝屍體被發現的地方。
許為次抬手,將匕首架在了脖頸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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