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珣側過身子來看她，床帳上墜著的香包微微晃動：「怎麼對孤那麼好了？」

明婧柔咬了一下下唇，生怕被他發現自己有什麼心虛的地方，佯裝不快道：「那下次隨便殿下吃什麼。」

猝不及防的，蕭珣趁她不注意，拉了一下她披散在床上的頭髮。

明婧柔憤憤地從他手裡奪過自己的頭髮，全都攏在一邊，不再提方才那茬兒，只問道：「殿下怎麼一晚上沒回來，是不是陛下不滿意？」

蕭珣輕輕嗤笑一聲，倒也耐心對明婧柔道：「孤回來之後便立刻把蕭玧那廝下了獄，陛下嫌孤沒問過他的意思，丟了天家的顏面。」

「那陛下是怎麼說的呢，蕭玧犯了這樣的大罪，總不至於放了他。」

「他倒是想，」蕭珣放低了聲音，「陛下還存著想把蕭玧放到哪處圈禁起來的心思，再給他娶一房妻室照顧他。」

明婧柔嘴角扯了扯。

皇帝對蕭玧來說倒真是一位慈父，處處都想著這個兒子。

蕭珣繼續道：「不過眼下就算陛下想，滿朝文武也不會答應，蕭玧是叛國，孤捉到他理應直接將他斬殺，押送回京已經是給了陛下面子了。若放了他，怎麼對得起大夏的子民，還有邊關那些苦苦抵抗的將士。」

其實蕭珣說得輕描淡寫，寥寥幾句話，卻是一夜與皇帝力爭下來的結果，若沒有蕭珣的堅持，皇帝可能就真的放了蕭玧一馬了。

「一直到天亮才定下，年前便賜他毒酒，也算是留個體面。」

明婧柔聽完沒有作聲。此時再聽蕭玧的消息，心裡已經是毫無波瀾，仿佛他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但是看到她不說話，蕭珣倒是撐起身子看看她：「怎麼了？」不會還心疼吧？

明婧柔只好道：「便宜他了。」

蕭珣滿意地點點頭。

他翻了個身，打算心滿意足地睡覺了。

明婧柔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眼睛慢慢開始發澀。

她沒有辦法像她告訴楚檀的那樣，把衛彤音的事告訴蕭珣，那都是她為了讓楚檀安心而騙楚檀的。

而她也並非是因為不信任蕭珣，而不和他說。

明婧柔只是怕連累他，也怕他為難。

她不能逼著他在她和康順大長公主之間選一個，強迫他非要做個選擇。

況且當初救出王奉容對於蕭珣來說已經很危險了，若是被發現簡直不敢相信皇帝會怎麼樣，她不能再把他拖進來，越陷越深。

她只能儘量不去傷害蕭珣。

可是有的時候又不得不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