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歌輕輕地擦拭著明婧柔的手背，蕭珣看見明婧柔手背上有一塊像是才剛長出來的嫩肉，比其他地方格外白一些，便問：「她的手怎麼回事？」

綠歌思索再三後才道：「先前姑娘不小心，被茶水燙到的。」

蕭珣便也沒有再繼續問。

不久後太醫到來，蕭珣只在一旁不語，綠歌問：「身上這些傷可會留疤？」

太醫道：「不打緊，鞭傷打得不重，敷了藥就好了，只是姑娘體弱，看脈象有些著了風寒，需要好好調理。」

太醫走後，綠歌拿了藥便要給明婧柔上藥，雖然已經看了她身子不知道多少遍，但蕭珣忽然又覺得留下似乎不大方便，便轉身要走。

沒走出幾步又冷聲對綠歌道：「幫她把手背也擦上藥。」

蕭珣帶走明婧柔之後，康順大長公主一時仍坐在堂前，悠悠地喝著酒。

她縱情縱性了大半輩子，膝下也沒有後代，從前鄭氏姐妹小時候被家裡送來她府上教養過一段時日，她喜愛她們柔順的性子便很是疼愛她們，同樣的，她也把對鄭氏姐妹的這種疼愛轉移到了蕭珣身上，這亦是與她血脈相近的孫輩。

她總要看到蕭珣登上皇位才肯罷休。

楚檀送完明婧柔回來，見康順大長公主還在喝酒，便上前阻攔。

康順大長公主道：「不必勸我，我活到這把年紀了，該是暢快幾年才好。他們走了？」

楚檀道：「太子殿下已經帶著她回去了。」

「你覺得珣兒待她如何？」

「這……」楚檀頓了頓，斟酌道，「她害得殿下如此，殿下能留他一條性命已經很好。」

康順大長公主搖搖頭：「我只怕珣兒對她還沒死心。」

「屬下方才見殿下倒實在已經沒什麼。」

「沒什麼最好，」康順大長公主話鋒一轉，「但這個人留不得。」

楚檀正在為康順大長公主順著長發的手指一顫。

康順大長公主繼續道：「珣兒實則為人純善，他們也就是拿捏了他這一點，檀兒，你以為她為什麼肯留在珣兒身邊？」

楚檀想了想，才答道：「是她貪生怕死？」

「不，」康順大長公主眼中光芒微動，「本宮瞧著她倒不像怕死的，否則便不會為了蕭玧去做那些事，珣兒要迫她留下，應該是拿了那個孩子威脅她。」

楚檀立刻回過味來，忙道：「可是稚子無辜，這樣是否太有傷陰騭？」

康順大長公主愛憐地看了楚檀一眼：「果真還是你最得本宮的心，你說得也有道理，然而那終究是蕭玧的孩子，雖與本宮亦是血脈相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