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步一步走到了跟前，她才問：「大長公主又要做什麼？」

「太子殿下來了，一會兒就把你放出去，」楚檀垂下眼看坐在地上的明婧柔，微微地嘆了口氣，「抱歉。」

他便喚人拿來一根約莫兩根手指粗細的鞭子，鞭子沉甸甸又濕漉漉的，一看便是沾滿了鹽水。

明婧柔側頭看了一眼，竟也學著蕭珣素日那般譏笑一聲，小聲道：「我說呢，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了我。」

牢門打開，明婧柔也不用別人來抓，自己先站起身來看著楚檀，等待著鞭子落下。

楚檀道：「大長公主府的規矩，犯了錯的婢子打十鞭，明姑娘，得罪了。」

第一道鞭響起來的時候，明婧柔還是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疼痛猛地傳來，沾了鹽水的鞭子竟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疼。

她在心裡一鞭一鞭地數著，卻咬住下唇無論如何都不肯喊叫出聲，明明十鞭也算不得很多，可卻仿佛怎麼都數不完，過去了數年那樣漫長。

當第十鞭落下，明婧柔已經疼得蜷縮在了地上，她的肌膚細嫩，鞭打之下早就破了皮，鞭子上的鹽水浸入傷口，即便是已經停下來，還是刮骨一般的疼，一陣一陣地往裡面滲。

楚檀避開她手臂上的鞭傷把她扶起來，拿過早讓人準備好的披風給她裹起來，讓她一身破敗的衣裳看著不那麼落魄。

明婧柔亦不想一會兒出去之後被別人，特別是蕭珣看出自己的窘迫，這件能把她全身包裹的披風對於她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饒是對這個剛剛鞭打了自己十下的面首沒有什麼好感，但思及披風和剛剛的水和食物，她還是道了一聲謝。

楚檀直接把明婧柔帶到了大長公主府門口，蕭珣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他眼風掃過明婧柔的臉，見她一張臉倒是白淨，也不過一日都不到而已，受不了多大委屈，於是自己便先翻身上了馬，指了指身後那匹空著的馬。

明婧柔咬牙挪過去，抬頭看看高大的馬匹，便已經聽見蕭珣問：「會騎馬嗎？」

明婧柔點點頭。

「又是蕭玧教的吧？」蕭珣隨口問完，也不想聽明婧柔的回答，立刻便一揚馬鞭，自己已如飛箭一般駛出。

可憐明婧柔連腿都邁不開，好在這時楚檀仍未離開，見狀便扶了她一把，把她托上了馬，倒沒讓明婧柔使力。

明婧柔微微一愣，她倒沒想到這個面首還會一而再再而三幫她，便聽見楚檀道：「快跟上去吧，一會兒殿下該生氣了。」

說完便摸了摸馬首，示意明婧柔快點走。

明婧柔又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對著楚檀點點頭，然後便跟了上去。

凌厲的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騎在馬背上的顛簸便更使明婧柔身上的鞭傷難受，像是一把鈍刀子一下一下地割著她身上的肉，但明婧柔再疼也無法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