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她急急喚道，「難道殿下認為那件事是良娣自己做下的嗎？」

若放在往常，這事該是好好查一番，可綠歌也心知蕭玧對明婧柔的孩子根本不關心，查與不查反正都是一個樣，就算真的查了出來，也斷不可能因為一個不是自己血脈的孩子而去懲罰太子妃或者其他姬妾。

這事已經過去一段時間，如今明婧柔更是已然生產，綠歌早以為已經翻了篇了，沒成想蕭玧卻又忽然提了起來。

話語中竟是責怪她幫著明婧柔瞞下腌臢事。

綠歌下意識往卉香殿主殿的方向望了一眼，霎時便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

蕭玧連她都一同懷疑，更別提明婧柔，怕是早在事發的時候，就已經被蕭玧定罪了。

綠歌木木地朝地上磕了一個頭，嗓音有些顫抖：「殿下明鑑，奴婢日夜都陪伴在良娣身邊，良娣有沒有做過那等陰私不堪之事，奴婢是最清楚不過的，也萬萬不敢違逆殿下的意思，幫著良娣一起隱瞞。可是良娣真的沒有自己去害自己，她連這樣的心思都沒有動過，自來了東宮之後，更是連門都少出，何苦處心積慮去陷害太子妃或者其他人？」

話音落下，蕭玧久久沒有言語，直到綠歌跪得膝蓋一片冰涼，有刺痛感傳來，蕭玧才親自將他扶起。

綠歌未有受寵若驚劫後餘生之感，卻更加惶恐懼怕。

蕭玧朗聲道：「你是孤信得過的人，何必如此驚慌？」

綠歌咬牙：「殿下，良娣是想留下這個孩子的。她既然想留下孩子，便不會為了爭寵而拿自己的孩子去開玩笑，若是根本對這孩子不在乎，當初就已經把胎打落下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綠歌根本不敢去想，在往後漫長的歲月中，明婧柔還要遭受蕭玧怎樣的猜疑揣測。

倘若是蕭玧不喜她的性子，遠遠把她打發走也就是了，何苦還要她留在這裡。

對於綠歌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釋，蕭玧沒有再說什麼。

他心知綠歌的話極有道理，可他就是止不住地去懷疑明婧柔。

要是當初堅持下來，沒有把她送給蕭珣，如今看著她時，他會不會更坦然一些。

蕭玧忽地失笑，就算沒有蕭珣，也還有王奉容，王奉容出身名門，又知書達理，是他心中極為合意的正妃人選，人前她是他的臉面，人後亦是他的賢內助，為了王奉容，他不可能不去打壓明婧柔。

他道：「此事不必再提起了，良娣想必也不願再聽到。日後你且更仔細便是，一有風吹草動，便立刻來稟明孤，不容任何差錯。」

綠歌這才鬆了一口氣，然而一面謝恩，一面仍不斷感到酸楚。

回身退出偏殿後，一陣秋風迎面撲來，綠歌攏住身上單薄的衣衫，停頓片刻後先去看了看孩子，然後才端著熬好的湯藥重新回了寢殿裡頭。

明婧柔面朝里躺著，聽見動靜，便轉過身子來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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