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灶是大事,每家每戶的長子長孫都要去的,這是一家的頂樑柱。
以往的祭灶都是這樣,郁老大會帶著兩個讓他們驕傲的兒子過去,趁機與村裡的人聚聚,迎著村民們羨慕的眼神,他們心裡都很快活。
可今年他們若是不去,人家會怎麼看待郁家大房?
陳氏沒法子,但她也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丈夫和兩個兒子的,只好帶著女兒和小兒子一起去曬穀場那邊,看看郁老爺子夫妻在不在,讓他們回來勸勸那三人。
郁琴一直沉默著,聽她娘說,等會兒讓他們看看阿爺阿奶在不在時,她開口道:「娘,爹和大哥、二哥最近脾氣都不好,阿爺阿奶能勸得住他們嗎?」
祭灶這樣的大事,他們居然說不去就不去……
這是第一次,郁琴發現,她所崇拜的父兄是如此的不靠譜。就算他們不想見到郁離,那裝都得裝一下吧?
那麼多人看著呢。
陳氏神色微黯,臉色有些憔悴,原本保養得宜的臉也在這幾個月添了些細紋,可見這幾個月她在縣城過得很不好。
「這是你阿爺阿奶的事。」陳氏平淡地說。
到時候要生氣也是老兩口生氣,她一個嫁到郁家的婦道人家,被夫家當成外人,祭灶這種事也和她沒關係,屆時丟臉的也不是她。
郁琴聞言不再說話。
只有郁敬宗,全然沒將這些放在心裡,父兄不去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反而很好奇郁離要怎麼殺豬。
他一路上都在說:「怎麼是離娘那攪家精去殺豬?她是女人,讓她殺豬真是不吉利,村長一定是老糊塗了……」
陳氏和郁琴都忍不住看他。
「宗哥兒,你說什麼?」郁琴有些忍不住,生氣地說,「我和娘也是女人,我們也不吉利?」
她是不喜歡聽到郁離過得好的消息,可聽到弟弟居然這么小瞧女人,視女人為不祥,她更是生氣,心裡憋得不行。
這一刻,她甚至覺得,郁離要殺祭灶的豬是一件難得的好事。
以前祭灶這種事和村裡的女人沒關,現在他們居然請女人去殺豬,瞧這些男人的嘴臉變得可真快。
郁敬宗見母親和姐姐的臉色不好,只好閉上嘴巴,只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不服氣的。
陳氏皺了下眉,正要說什麼,突然見前方有人走來。
是一個男人,帶著兩個孩子。
那男人穿著一襲素青色的大氅,這樣的穿著打扮在鄉下地方很少見,就連郁老大都很少這麼穿,一般都是城裡那些讀書人更喜歡這樣穿。
雖然尚未看清楚他的臉,然而那挺拔的身姿,從容的氣度,已然不俗。
當那三人走近時,他們終於看清楚穿著大氅的男人的模樣。
他沐浴在冬日的暖陽下,那張臉宛若新月初雪般,看得陳氏母子三人都有些傻,忘記了反應。
傅聞宵見到這三人,停下來問道:「打擾了,不知西邊的曬穀場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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