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洗沒有回應。
嚴鶴儀又喊:「回去了!他不會來見你的!」
隔了很久,梁洗沉悶的聲音才從漆黑夜幕中傳來,聽著平靜又波瀾,像一條暗流深涌,隨月色起伏的長河:「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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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鶴儀偏過頭,望向身邊的人,覺得自己太過荒唐,不禁笑出聲來:「我確實不懂。我只以為她是愚鈍,愚鈍得連痛都不怕。腦子裡只有一根筋,是一個不會難過的人。」
梁洗沒念過什麼書,不懂什麼人各有命的道理。她想不通許多事,只能帶著困惑面對陡然而至的災難,面對親人的離散、生活的磋磨。
她滿腦子只有父母教給她的一個樸實道理,只要是煎熬,那便總能熬過去。她得存著口氣活下來。
她沒有怨天尤人的餘地,刻意不去思考孤寂處境下的憂懼跟空茫,在巨大的變故後竭力維繫住生活的最後一點假象,靠著微弱的念想踽踽獨行。
嚴鶴儀看見了她的平靜,卻從不能與她內心深處的惶恐與壓抑感同身受。
他不能明白,那最後一個親人在梁洗心中的重量。
屋外的風聲吹得哀婉,灌進堂里來,嗚咽迴環,吹散火焰上那縹緲的一縷白煙。
宋回涯過去將窗戶關上,室內驟然變得冷清。
嚴鶴儀單手扶著額頭,指尖滲出一點血漬,他低聲說:「梁洗脾氣如何犟,你是知道的,從來不聽人勸。可聽見心裡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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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葉子一片片飄零,落滿空巷。入夜的北胡顯得尤為的寒冷,有種浸骨的淒涼。
梁洗坐著等到天亮,頭髮、肩上都是紅葉,遲鈍地意識到自己被人戲耍。
她回到正門,悶聲不吭地站在街道中央,那鍥而不舍的精神,終於將管事驚動出來。
皓首管事苦口婆心地與她道:「姑娘,聽我一句勸,你在門外等了這麼久,有心來的人早就來了,無心來的人,又何必再等?回去吧。」
梁洗望向他身後。
管事指著她道:「你非要我將話跟你說白了?你瞧瞧自己,身上拿得出一兩銀子嗎?無權、無財、無名,難道是要帶著我家小郎君回去吃苦?即便你是他親姐姐又如何?別說我們小郎君不會答應,就算是家主,也不會答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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