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上次看到的時候, 更加破落了。上次那身打扮只能說是貧寒,今日這身打扮,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叫花子的範疇了。
謝昭寧恍惚地想起,上次家中宴席的時候,聽到有世家夫人說起『……和家裡的老太爺鬧崩了,離家出走。』『……整個汴京的娘子都等著去他家門口撿他』的話。
所以說整個汴京的娘子們撿不到他,是因為他竟莫名其妙地跑到了這順昌府來?
而且她還戴著帽帷呢,他竟就能這般認出她來?
謝昭寧走了過去,停頓在他的攤位面前,打量了片刻。
左右都是忙碌的尼姑,一個賣蒸炊餅,一個賣各式糖葫蘆,熱熱鬧鬧的,許多人圍著要買。唯獨他這邊,門庭冷落,寒風蕭瑟,太陽光都因此寒冷了幾分。
她頓了頓道:「一面之緣,竟然是顧郎君在此……你叫我?」
顧思鶴頷首,雙鳳眸一眯,兩指頭在桌上輕輕點了點:「你回頭了,自然是叫你。你若沒回頭,那便叫的是有緣人。」
謝昭寧聽著他這番狀若高深的論調,無言了片刻。
若不是他袖子上破的那個洞因此露出來了,他這番論調還是很唬人的。
謝昭寧微笑,不動聲色地道:「顧郎君倒是雅興,竟到這順昌府來擺攤,就是看著——」謝昭寧看了看周圍,連鬼影子都沒有一個,道,「看著生意極好的樣子,既是如此,我就不打擾顧郎君做生意了,先走一步!」
顧思鶴卻又在背後道:「慢著。」
如果是旁人,管他叫什麼慢不慢的,謝昭寧只管抬腿走人。但這個人可是顧思鶴,他現在看起來破落,但並不代表他真的是叫花子,謝昭寧並不想惹到日後這種極度血腥殘忍的人。惹了姜煥然無所謂,他只是戲弄於你,但是懶得殺你。顧思鶴就不同了,他日後手上真的是累累鮮血,真的會殺人。
謝昭寧只是微笑回過頭:「顧郎君還有什麼事麼?」
顧思鶴頓了頓,道:「我記得,上次給了謝娘子一道符,可避你身上的血光之災。謝娘子後來可發生了血光之災?」
謝昭寧道:「……自然沒有。」
顧思鶴便笑起來:「那真是好極,我這符果然有用,謝娘子便付一下費用吧。」
謝昭寧無言了半天,憑什麼她身上沒有發生血光之災,就證明他的符有用,他究竟在想些什麼東西?謝昭寧看了看招展的寫著『顧氏相面』的旌旗,開始懷疑這位日後手刃西夏的權臣,他現在,是不是腦子有些不太正常。
她沉默,道:「當時顧郎君不是說那道符是送給我的嗎?」
顧思鶴眨了眨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她:「我何時說那符是送給你的?只是當時你走得太匆匆,我還並未告訴你,那符其實是收費的。」
謝昭寧被他說得一口血憋在心口,平順了半天,才咬著牙笑道:「可我今日出門,身上並未帶銀兩。」
顧思鶴聽了,才緩緩點頭:「原是如此,那我倒也不能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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