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的眾人,顧主簿、李典史,顧秀才都站著,因為他們不是有官身就是有功名。敖昱不行,不止得跪著回話,還必須等到老爺問了才回話,因為他是衙役,甚至他連屬下都不能自稱,貿然插嘴可是要挨一頓打的。
顧秀才:「你——你胡說!」
劉世安愕然:「自殺?」繼而他皺眉了,「顧秀才,公堂之上,哪容你喧譁?你雖有功名,本官也要治你一個藐視公堂的罪過!」
左右衙役水火棍敲擊著地面,低喝「威武」,顧秀才頓時嚇白了臉。
「顧班頭,你繼續。」自殺好啊,自殺就不算是兇案了。
「老爺,李熊是腹部中刀而亡,傷口橫向自左向右,刀口齊整,像是一刀切過。李熊這樣的壯漢,即便是讓人殺了,如何能老老實實讓人劃開了肚子?」
這又是意外的發言,劉世安以為顧清瑤的解釋,不過是「他自殺的、他就是自殺的,他絕對是自殺的」這種。因為他過去審案子也都這樣,能結案就行,反正罪人與其家眷最多喊兩句冤枉,一通水火棍下去就老實招供了,也不麻煩。
沒想到,頭一回「有理有據的判案」竟然是從顧清瑤這混混嘴裡說出來的。
不僅縣太爺劉世安,李典史都下意識捏住鬍鬚拈了起來。他也不認為是顧清瑤乾的,但以為是李熊在外頭惹了仇家,實在是這個李熊太能惹禍,明明只是李家的邊緣人物,日子過得比正房子孫更招搖。
但李熊確實有兩把子力氣,衙門裡干架,總少不了他。
李典史道了一聲:「確實,這刀口實在不像外人弄出來的。」
「大人英明。」敖昱拱手,「小人只是起疑,還是大人一語道破天機,大人之智,果然並非我們這等小人物可比的。」
李典史趕緊道:「確實,大人英明,一語點破下官之惑!」
顧主簿和顧秀才都趕緊道英明,劉世安笑了,今天總算是有一件爽快事了。
「大人這麼一說,小人想起來了,這李熊實在是葷素不忌,前些日子請了走街串巷的游醫去他家中診病,聽說是……染了髒病,大人您知道的,這許多染了髒病的人,都會腦子糊塗……」敖昱說著,看向了顧秀才。
顧秀才臉色越來越難看。上面的劉世安和周邊衙役也臉色越來越難看——顧秀才身上,還都是李熊乾涸的血跡。
都說髒病是血也能傳人的。
顧秀才……他也知道李熊前些日子確實找了游醫,但李熊自己說他只是扭了胳膊,還給顧秀才看了膏藥。鄰居里是有傳聞,他是髒病,李熊卻說那是旁人嫉妒,才說他的壞話。
但顧秀才也覺得顧清瑤說得沒錯了,李熊那樣的壯漢,哪裡是顧清瑤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害了的?他剛才攀咬顧清瑤只是下意識咬一個最恨的人罷了。此時回憶起剛醒過來見到李熊的樣子,他那肚子確實是開膛破肚得十分利落,就像是被開膛的豬似的。
真是發瘋之下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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