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年臉色瞬間白了。
他離家離鄉太早,更何況還是與本家相距那麼遠的京城,別說不知直系還是旁的血親了,便是他父輩那一代的親戚,離了這麼遠,都不可能再有來往,有記憶的。
但當他從濟善口中聽到那句話的時候,依然覺得無比無力。
「你便是為了這個來的?你要做什麼?我不會配合你......」
「不,不,我是來救你的。我要用你的九族,用不著你配合。」濟善道:「人總是容易追憶往思,故人啦,往事啦,論起來,你也算是我的故人了。要死憑白死在外人手裡了,多可惜啊。當然,配合更好,比如,他們叫什麼名字?如今住在哪裡?或是一些別的特色,總之能讓我快些找到他們,少費些精神......」
「譚延舟給的二十日,只夠我趕去京中。若是我按他的要求來,便真成了給他跑腿的了。」
「辛辛苦苦二十日,則只夠趕到,剩下的事一概做不成。守門人藏了這麼多年,想必不是好找的,雖說應當在塔中,但大概率連塔都是藏著的。而我在京城人手匱乏,說是幾乎無人也不為過,如今即便臨時調過去,都需要相當一段長時間。」
「那東西又引發了舉國的動亂,也叫我的人趕路相當困難。簡直是故意。」
柳長年冷道:「無論你怎麼說,我都只有四個字,無可奉告。」
「別這樣。」濟善:「畢竟我們關係曾經不錯。很不錯。」
柳長年面部抽動著,她幾乎能聽見他被咬住的牙齒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
比起各自為營的敵人,真心錯付更能使人仇恨嗎?
或許當時還有懷疑與心軟,但如今都沒有了,濟善在他眼中看見的只是警惕與仇恨。
有意思的是,對陌生人的仇恨,與對故人的仇恨,竟然截然不同。
後者看起來就像是酒,她聞到了一種異樣的,悲哀的芬芳。
飲下這種芬芳,會不會也似飲酒一般,給自己帶來眩暈,興奮,反芻般的嘔吐與臭氣?
她本能地動了動嘴角,然後在意識到自己做出這個動作之後,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好,好。那我就走了,對了,」濟善輕描淡寫地說:「我還想向你找一個人。既然柳丫頭在你這裡,我想,或許你也知道另一個人的位置?」
用長劍揮砍的傀儡,用房頂上蹲著的笑臉,同聲朝他,一字一字,清晰:「陳相瑀。」
第103章 絕境
「......」
「嗯?」濟善問:「你知道他在哪裡麼?」
柳長年咬牙:「我不知道你在說誰。陳相瑀,平南王的兒子?你問錯人了!他的下落,難道不應當問王府的人麼?」
濟善道:「嗯.....之前我差一點殺了他,差一點。他逃走了,一逃就是好幾年,在人世間簡直了無音訊。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
「不知。」
傀儡抓住柳丫頭,捏著她的肩膀,將她的上半身提起來。她軟軟地垂著脖頸,閉著眼。
「我真的不知!」
柳長年吼起來:「她沒有做過對不住你的事,你何必如此對她!」
濟善歪頭看著她,把柳丫頭朝前拖了拖,嘩啦一聲,柳丫頭的下半身滑落房檐,驟然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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