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被濟善的打法激怒時,就會瘋狂地凌虐自己手中的隊伍,把他們弄成一團難以辨別數目和樣子的血肉。
像與人遊戲輸掉了的小孩,會將自己的玩具在地上砸爛,以發泄那無法可制的憤怒。
半響後她才平息下來,坐在一堆破爛的碎物中出神。
她又像個無助的小孩子了,面對自己造成的滿地狼藉,露出很茫然的神情,仿佛忘記了自己方才做過什麼。
怔怔地坐了一會之後,善善笑了起來。
「我要先把她殺掉。」
「如果爺爺們不疼愛我,我就把他們也殺掉。」
她說著極其狠毒的話,但神情中卻充斥著征愣的茫然。
她一誕生在這世上就是個瘋子,但是自己不知道。
譚延舟心頭猛然湧出無可奈何的悲憫。他坐在她面前的地方,把她攬進自己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
*
濟善站在城門上朝外看,不遠處的隊伍躁動起來,像是赤色的海潮,可怖的涌動。
其實善善很好猜,她是不會,也不屑於掩蓋自己的。
每當她的駐紮在外的隊伍開始躁動,濟善就知道她又在發脾氣了。
只是每次發脾氣,都是在打完之後,今日這一次脾氣發得突然,
濟善摸了摸下巴,已經見到阿黏了麼?
她說了什麼,把善善惹怒成這個樣子?
又過了幾日,阿黏沒消息,卻是迎來了善善的不知第幾次攻城。
這一次,善善終於用上了閻羅駒。
這種兇惡的畜生與祂們太相匹配,濟善心疼自己僅剩的馬匹,一戰即退,風似的帶著馬退出去幾百里。
還不忘了差人跟陳相青打招呼:我回來咯!
陳相青一個頭兩個大:「不許帶著那個殺神退到黎州來!」
濟善哪裡管他,一路往回飛奔。
然而她退著退著,終於親眼看見了這些日子以來,自己身後發生的一切。
她回退黎州的路上,都被早早清空了。
人去樓空。一整個鎮子,一整個村子,全是空的。
放眼望去,田野盡數被大火焚燒,只留下了灰燼稈岔。水井被填了,河流兩側渡河的碼頭全部拆掉,船也不見了。
至於糧食,更是一袋不剩。
濟善帶著自己的人踏入寂靜的小鎮,隨便推開一家酒樓或米鋪的門,卻連一碗能夠煮粥的米都沒找到。
只在樑上還掛著蘿蔔和一些其他的果蔬,蘿蔔已經乾癟了,不知道掛了多久。
至於活人,更是不可能有。
她抬起頭,頭頂的天際連鳥都很少飛過了,仿佛是知道這四周尋不來吃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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