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啦?」李盡意撓著頭:「喜極而泣?」
他捂住自己的臉,忽然崩潰地嚎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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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善如願完成了自己的許諾,將三百斤歸還水和縣,並且將剩下的兩百斤糧存放至水和,按照李盡意的路線準備上路。
朗家未必認可柳長年,然而他們必然需要那百斤的糧食,如今朗家於洛江的兵還未曾撤走,與平南王的軍隊隔江相望。
平南王的兵滿可以吃米麵,吃肉喝湯,而朗家的兵便只能以稀粥飽腹,沒完沒了的啃那乾糧。
只要朗家對糧米動心,就必然要接受柳長年,以及如今已經群龍無首的、被她瞧上的白山軍。
她擺好了棋子,同黑癤子等人又去收了幾次糧,回來喝酒,之後便是百無聊賴,無事可做。
王府內日漸熱鬧起來,陳相青也多留在府內迎客往來,把人叫來府里教濟善念書。
濟善坐在書桌後頭,捏著筆桿子,一筆一個木頭似的橫截,寫出了一堆歪七扭八的碳塊兒。
陳相青得了空回來,站在門口瞧她。
她穿了一身官服,束著發戴著冠,露出白淨的額頭。她每寫一個字,就苦惱地用筆桿戳一下自己的臉,捏筆的姿勢倒還算得上標準,但用筆的姿態大馬金刀,在宣紙上橫劈豎切,寫多了墨能直接將紙給浸裂了。
陳相青又想起她縮進懷裡時的樣子,攀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柔軟,身軀柔軟,眼神也是充滿了親昵的、軟和的喜悅......就仿佛她就有那麼地依戀他,那麼地需要他。
濟善寫了幾個大字,抬頭瞧見他了,便是一笑:「你來了。」
陳相青點頭:「寫的什麼?我瞧瞧。」
他走過去,濟善把紙展開給他瞧:「陳,相,青。」
陳相青撐在桌上,不言不語,濟善也不知道他是高興呢,還是嫌自己將字寫的丑了,便將紙又放好,然後抓起陳相青的手,放到嘴邊用牙齒咬了一下。
陳相青手指一縮,收回去,明白清晰的一個牙印。
「狗似的,」陳相青要笑不笑:「再咬一個。」
濟善在他的食指上再咬了一下,這回咬出了血,她抬起眼睛瞧陳相青的反應,陳相青瞧著她,臉上依然是半笑不笑的。
於是她乾脆叼住陳相青的手指,含著他的手指吮吸,陳相青順勢將手指探入她的口腔,另外幾根手指張開,捏住她的臉,將濟善的臉猛然抬了起來。
「我的滋味就這麼好?」
濟善的舌頭抵住他的手指,笑了笑,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唔。」
血溢出嘴唇,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流,陳相青用另一隻手抹掉那些血,從她口中拔出了自己的手指。
她方才又狠狠地咬了一次,牙齒切開血肉,深得近乎幾乎要讓人錯覺能夠見骨,大股血液滴滴答答打在紙面上,與宣紙上的墨字混合在一起,是一團驚心動魄的血污。
陳相青也沒有惱,反而是哈哈笑了起來,他俯下身,將額頭抵上濟善的額頭,用力頂了一下,隨即攥著自己那一手血,在濟善詫異的目光中起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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