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樂意,下頭縣令也是能寫點兒什麼去告的!」
盡然糧官有油水,但也不是能由著他們無法無天,一次收糧扣三成,今年多的這一成,必然不可能坦白上官,都得由他們此次出行的這幾個給悄無聲息的吞了。
哪怕就按百斤來算,如今糧米市價,下白米都要四十錢一斤,上白米更是動輒八九十錢一斤,這還算是便宜的了。
「運去青州賣,」濟善似笑非笑地問:「青州米價幾何?」
黑癤子打了個激靈,不是被嚇的,而是激動的:「青州...據說已經三兩銀一斤!」
他們一年到頭軍餉不足十二兩銀,而如今三兩一斤,一百斤,三百兩!
水和一個縣三百兩,他們所管還有四個縣,更何況三兩一斤還是之前的價,等他們的糧運了過去,焉知會不會更搶手?除了秋日,後頭人們還得屯糧過冬,開春吶!那可是段青黃不接的時候!他奶奶的,這是要發的祖墳冒青煙啊!
屋內六個人,彼此瞧著,黑癤子不再堵濟善的話了,說:「...這可行?」
「運糧去青州,這個時候,偷運糧食去青州?簡直天方夜譚!」
濟善:「什麼天方夜譚,青州人就沒有偷偷來買,這邊就沒有人偷偷賣?我不信。」
「哪裡有人敢跑這麼大的量?」
濟善道:「不試怎麼知道?」
大伙兒都沉默,濟善環顧著他們:「我都敢,你們做了這麼久,比我熟,不敢?」
黑癤子道:「這話怎麼說?不出事,都敢,可一旦出了事,都不敢!」
濟善回答:「我來承擔。」
這話聽著沒分量,然而又有幾分分量,她的來歷,她的靠山,都是實打實的分量。
終於黑癤子道:「那...就全收?」
大夥不做聲,不算默認,也不是反對,總之不願意出聲,生怕自己出了那一聲,到時候就要比旁人多擔這一聲的責任。
濟善點頭:「就全收。」
黑癤子大了膽,也環顧著周圍的同僚:「這可就說好了,咱們哥幾個托濟善姑娘的福,發這一回!」
此刻方才一言不發的糧官,忽然走向了大門:「我不干。」
濟善:「為什麼?」
對方把手放在門上,氣勢洶洶地回過頭來斥責道:「一來,往年留那一成,也是一成的活路。如今連一成都不留,你們要財要的喪了良心!你們欺上瞞下的中飽私囊,是對得起重用咱們的上官,對得起王爺,還是對得起前線將士?這筆財,我徐某不發也罷!」
濟善點頭:「好。」
隨後她毫無徵兆地從懷裡抽出一把佩刀,閃身到此人身後,扶住他的肩膀,同時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血噗呲濺在門扇上,淋漓刺目,濟善鬆開手,任由屍體咕嘟一聲滑落下去,她轉過身來,背對著身後血:「還有誰不想發這個財?」
無人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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