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讀了些書,也生得麵皮白淨,向來是有幾分自矜的。
雖然書讀的不怎麼樣,但因為朝廷的科舉已被各家壟斷,讓他失去了上去丟人現眼的資格,反倒令何內雄自視不凡起來,認為是這些到處屯兵生事的武夫,斷絕了自己做官的前途。
酒過數巡,在同僚的擠眉弄眼之下,濟善也收了幾個大紅包,在手裡沉甸甸的。都是實打實的銀兩。
她理解了之前說的「李哲要記恨她」是什麼意思,一遭真不是白走的。據同僚的分享,水和縣是有糧的地方,故而他們是收錢收糧,若碰上沒糧的地方,就是搶人徵兵。
徵兵也是有油水可拿的,一個人頭記一個帳目,而至於人搶走了,那沒了主子的田呢,自然也是歸他們這些糧官來瓜分了。
「今年......不行。」喝醉了,同僚大著舌頭,跟她說:「往年,把新米拿去換了陳米入庫,也沒人知道,新米陳米的差價,咱們又賺一輪!」
濟善朝他笑,他們也朝濟善笑。
同僚都被上頭囑咐過了,說這位是公子的身邊人,別把人家當愣頭新兵欺負!因而他們只把濟善當作是這個時段,特意來撈油水的,賺足了就走。生財之道格外不避著她,生怕少帶她賺了一分半厘的,日後得了記恨吃瓜落。
濟善也喝酒,卻不醉,在一堆面紅耳赤的醉鬼里,她團團轉著腦袋學,心想這個官搶對了!
她總不能老靠著別人的勢力,別人的兵,她得有自己的才行!柳長年如今算一個,然而無法立即用,還得另行謀劃。
抿著手裡的小盅,濟善喝得一身清爽,依然是玉白剔透的臉兒。喝了兩口,身邊突然站了一個人。
濟善抬頭瞧,他便紅著一張臉,自報家門:「何,何內雄......」
他沒怎么喝的,臉比濟善這喝了的還紅。
濟善朝他點了點頭,站起來道:「你陪我出去走走。」
第20章 小崽子
何內雄在走了十來年的路上,彆扭地險些把兩條腿走成麻花。
平心而論,他不願意走在這個濟善後頭,然而論起身份,他又實在沒資格走在人家前頭,而並肩呢,他也是一陣彆扭。
因為濟善生得太美了,美得很坦然,叫他覺得很高傲,沒辦法與其同肩並行。
而濟善對此毫無察覺,自顧自地走,一會將他甩下了,他撒開了兩條腿去跟,結果濟善突然毫無徵兆地剎了步子,他卻沒剎住,一下子溜出去老遠。
回過頭來,何內雄傻愣愣地與茫然的濟善對視,她說:「你...有急事?」
何內雄乾巴巴笑了兩聲,覺得自己此刻無論說什麼都顯得很傻,因為就不說話,只是笑。笑了一陣,他決定不能讓自己再這麼傻下去,於是問:「您是想看什麼?草民直接帶您去,免得在這路上漫無目的的走,這鎮上沒什麼好看的,路也不是好路,也沒幾個人。」
濟善回答:「我就想隨便看看,很多地方,我看過,不懂。」
何內雄又笑,他很想說些什麼,但此刻無師自通地遺傳了爹的那套,一張嘴就是奉承話,他不想說,可不說又不知道說什麼。
朝著這些對著老百姓抽血扒皮的糧官談天下大事?說志向?還是說老百姓如今一年不如一年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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