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霆繼續念著：「心幾煩好兮得知王子。」

顧墨霆將眼神從字畫上收回，頓了頓：「顧思芮，」

「怎麼了哥？」

顧墨霆眼神中充滿著無奈，他嘴唇微微動了動，雙手幾次握拳又鬆開。他深邃地眼眸中藏著無盡的深情，卻又怯懦的不敢開口。

生怕自己炙熱的目光灼傷他，顧墨霆緩緩將目光移開：「沒事，我出去催下菜。」

顧墨霆如逃似的強裝著鎮定，在顧思芮疑惑的目光中走出包廂。

可剛一出包廂，顧墨霆就堅持不住的靠在門上，閉著眼。身體像是突然被千斤重擔壓住，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顧思芮真的太單純了。望著他的眼神中沒有任何一點雜質，純真的一眼就能望到內心。

顧墨霆心中升騰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仿佛有一顆全世界最苦的蛇膽在嘴中，他受不了，但蛇膽極為珍貴，能解救他，也能治他於死地。

他含在口中，不忍吐掉，又不敢咽下。

顧墨霆用力攥緊手，壓下心中的起伏，抿著嘴中的苦澀回味。

顧墨霆有些慶幸，他剛剛差點就沒忍住。

顧墨霆也有些悔恨，他若剛剛將後面的詩句說出來呢，現在兩個人會不會不一樣？

或許顧思芮也是喜歡自己的。

顧墨霆覺得自己的猜想太過荒謬了。

但細想，也不是不能尋到蛛絲馬跡。

就這樣，顧墨霆在門外站了小半個點，還是服務員實在看不下去，才打斷顧墨霆的內心大戲。

「哥，我剛剛查了，越人歌，你剛剛沒讀全，後面寫的是，」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顧思芮明亮的眼眸如一顆火熱的太陽，靈動而又天真的看著顧墨霆。睫毛輕顫，如蝴蝶振翅，煽動撩撥著顧墨霆的心。

那顆他剛剛才勉強安撫好的躁動的內心。

顧思芮似乎是天生的笑臉，無時無刻不在傳遞著幸福的樂章。

「顧思芮，」顧墨霆的嗓音中帶著一絲沙啞，聽起來有些難過又有些激動。

「嗯？」顧思芮再次仰頭。

「顧思芮，我喜歡你。」

壓在心底的大石頭挪開，連呼吸都覺得輕快。

怕顧思芮沒聽清，顧墨霆再次重複道：「顧思芮，我，愛上你了。」

顧思芮此刻感覺自己的腦袋正在膨脹，越來越大，他快要支撐不住了。

渾身上下都已變得冰冷，他的心跳在那一刻幾乎要停止了。

顧思芮張著嘴，臉色慘白，像個提線木偶，眼神空洞且迷離，呆愣了好一會兒。

「哥，你就這樣表白，沒人能拒絕的了的。」顧思芮聲音顫抖著，幾近哭腔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