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霆知道，顧思芮在給自己一個台階，只要自己順著他的話應下，顧思芮一定當今天是個玩笑。

或許以後也不會再提及此事了。

但，他不想。

他的話已出口，便沒有收回的道。

壓在心中的情感一但找到了宣洩口，那就如堤壩崩決一發不可收拾。

他自認從小到大的運氣還好，他今天便想賭一把。

壓上全部的賭顧思芮的心。

「那你呢？」

「我什麼？」顧思芮快要哭了，他哥這是玩真的啊！

他哥這哪裡是告白，這簡直就是死亡預告。

顧墨霆是男主，

他是反派炮灰，

他，反派，掰彎了男主！

能有什麼好下場？

顧思芮恨不得此刻能時光倒流，將他剛剛的話都收回去。

再不濟，將嘴縫上也好啊！

「你好，你點的爆炒雞心。」服務員上菜。

顧思芮看著眼前被分成四分之一的雞心，呈現著爆炒後的焦黑色。

渾身的寒意在這一刻被按下，替代它的是渾身的灼燒感——自己也是離死不遠了。

「這麼看，我現在就如這盤菜啊。」顧墨霆苦笑了下，「沒事，拒絕我也能吃。要是覺得不舒服，也可以打包回去吃。」

「不用了，不用。」顧思芮看著剛剛離去的女服務生的背影，竟能幻視蘇素的離去。

顧思芮害怕了，他現在就如同個「小三」，正插足在自己姐姐和哥哥之間。

顧思芮更加緊張了，他呼吸急促，心砰砰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蹦到面前的盤子裡。他已經能想像到自己被爆炒後終成炮灰的樣子。

顧思芮嘴唇泛白，額頭冒出緊張的汗水，浸濕著鬢角的幾縷碎發。

他的世界正在逐漸坍塌，無數種恐怖的後果在他心頭縈繞，如一隻吐著信子的毒蛇，正對著他蓄勢待發。

顧思芮一哆嗦，跑了。

他不敢跑回那套房子，他也不敢跑回學校。

顧思芮遊蕩在街上，他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除了顧家，似乎沒有一個朋友。

還算得上要好一點的葉白塵，也是顧墨霆的秘書。

顧思芮想了想，自己穿越過來真的只知道圍著顧墨霆轉，倒也不怪顧墨霆誤會自己。

九月末的晚上不比白天，風已經是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