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他的聲音也跟扎了孔的氣球一般逐漸薄弱,「走吧,別看我了,你不會想看的,你不喜歡……」
嚴競不曾聽過孟斯故用這樣的口吻跟自己說話,關鍵是痛苦的人分明是孟斯故,最後的重點卻落在了他身上。
嚴競倏然明白了孟斯故為何在學校人緣不好——他不懂、更不擅長接受好意。
不擅長,又怕給他人帶來糟糕的結果,因此從一開始就拒絕個乾淨,殘忍地以自身當作關係的止損點。
於是獨來獨往,屏蔽外人目光。
於是在第一次碰到耐心傾聽他的K.E以後,孟斯故愚蠢地、幼稚地、不顧一切地交出了自己的全部。
太蠢了。
嚴競厭煩跟笨蛋打交道,他把毛巾丟到桶里,轉身走了。
只是沒走幾步,掌心殘留的水滴浸軟心臟,生生拖住他繼續離開的步伐。
嚴競回過頭,看見孟斯故咬住手上紗布的一角正要用嘴把它扯開。還真是打算一個人搞定。
他停滯了一兩秒,無可奈何地上前拽開孟斯故的手,坐到床邊,而後另一隻手直接伸進了被子裡。
「你幹什麼?」孟斯故嚇了一跳,掙扎著想阻止,「等一下,你別——」
嚴競沒有放開,雙眼一移不移地凝視著孟斯故,一邊幫他,一邊強調提醒:「孟斯故,你又欠我一次。」
難說是身體問題影響後的半推半就,抑或是真的做不到抵抗,孟斯故的拒絕終歸在嚴競強硬的態度面前失去了作用。
他們不再交流或是推開對方,在安靜的燈光之中默認了這場幫助。
好在有被子自然而然替他們隔絕開了內里的禁忌與尷尬。
然而嚴競幫人的手法沒有分毫技巧可言,孟斯故幾次覺得難受,沒被很好地安撫到,不得不閉上雙眼,準備悄悄地自己上手。
他們的指尖在看不到的被子下觸碰到,孟斯故的小舉動就這麼被抓了個正著。
嚴競當即要求:「別亂動。」
孟斯故的手滑到一旁,還想從旁邊繼續,依然很快被發現。
嚴競嗓音低沉,有些不滿:「不是在給你弄了嗎,少搞這套。」
孟斯故頓了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嚴競好像是以為自己想要勾引他做更多。
儘管有點兒蒙,孟斯故也感到心酸,不想承受這樣極其錯誤的誤解。他反手按住嚴競,真心實意地說:「我想自己來。」
「你怎麼自己……」
不等嚴競說完,孟斯故補充:「你不太行。」
「孟斯故!」
嚴競再次氣得說不出別的話。他年少有名,無論在軍校還是總部都憑著真本事受到數不盡的嘉獎,這輩子被人否定的次數可以說屈指可數,誰知今時今日卻在一個小旅館被一個還沒畢業的下屬直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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