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馳:「我不能夠保證自己永遠正確。」
周宇:「你一直都做的最好的選擇。」
章馳哂笑一下。
已經是戰後的第二年,又是一年冬。
今天的冬天又跟去年一樣提前。
細密的雪花從天空洋洋灑灑落下來,窗外是新的冰雕,冰雕上面是七彩的小冰球,這是人工製造的光球,到夜晚的時候間次點亮,像全城都在放一場低空的煙火,它們現在潔白無瑕地沉寂。
光禿禿的樹幹上也掛著五角星形狀的燈帶,路雨蹲在樹下,正在堆一個歪嘴斜眼的雪人——
她毫無藝術細胞。
這個世界上的人少了十分之八,人口開始往中心城市遷徙,時間流失得悄然無蹤,春去冬來,城市的大部分建築物比從前看起來還要嶄新。
人們笑著走在街上,看起來完全遺忘了那一場死傷無數的戰爭。
「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永遠正確,現在正確,未來不一定正確。」章馳眺望斑斕的夕陽,萬丈霞光披灑在冰冷的高牆之上,它們看上去也變得熱騰騰的,她伸出手,食指在空中畫了一條虛無的線,「制度是一條正確的底線,越集中的權力就容易惹來消亡的引線,鬥爭和反對是一種常態,我是一個開始,以後還有無數個我,我不能保證正確,以後來的人也不會。」
一朵冰花落在窗台之上,堅硬的外殼在保暖層融化成一灘手足無措的液體。
她轉過頭,看著陷入沉思的周宇,輕聲呢喃:「也許,後退就是前進。」
離開大樓的時候,周宇碰見了奇良。
時間並沒有讓成年人碎裂的關係重新融合,反而,所有在工作中的禮貌和井然都只是在將私人的邊界越拉越寬,周宇走過去,說:「如果你覺得抱歉的話,可以去跟她道歉。」
在很久之前,奇良一直將他們當作看起來最「好」的那一個人突如其來的改變歸咎於權力,某個人因為嘗到了權力的好處,所以翻臉不認人——邏輯上,這完全成立。
不僅他一個人如此認為。
所以,當一個人主動放棄曾經努力攥緊在手裡的東西時,之前的目的之說就不再顯得可靠。
「我看不懂她,」奇良咬了咬唇,他依然沒有能夠完全放下自己的成見,於是儘可能中立地道,「她也沒有解釋過。」
周宇:「這一切很簡單,只是因為你沒有相信過她。」
奇良遙遙看向遠去的黑色轎車——章馳就坐在車裡。
滿目的雪色中一抹突兀的黑,在金色的夕陽下閃光,極快的速度,車消失在轉角。
「權力的集中可以讓政策更快地推行,戰爭總會製造獨1裁者,因為獨1裁就是最有效率的運作方式,只是因為過去我們遇到了太多的騙子,嘗到了權力的好處,就背叛了曾經許下的承諾。她完成了改造,於是決定交出去對她來說不再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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