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堅信如果牲主接管了世界,更崇高的理想將會實現。
牲主死得可惜。
人類本來有可能迎來一場的更替。
牲主的形象無端高大起來,而那位女皇,因為得到了太多的好處,過去所做的一切都開始變得目的不純。
又或許,反對當權者本身就顯得與眾不同,刻奇和反刻奇就是潮流裹挾下的沙粒,百萬千萬,細看過來,其實也沒有太多不同。
今天的藝術館掛上了一副與眾不同的畫。
署名是一位年輕的新銳畫家,三個連接在一起的圓圈——顯然,這不是他的真名。
畫掛在進門的右手邊,長廊的盡頭,最顯眼的位置,孑然獨立。畫中有一個坐在黑色沙發椅上的女人,女人戴著一張金色的面具,看不清楚五官,她的手輕輕垂放在椅子的把手之外,房間裡面亮著燈,燈光聚焦在她指腹的位置,她正在把玩一朵玫瑰的花瓣。
在她身前跪著一個男人,男人仰著頭,他的眼睛被白布蒙住,嘴巴被膠布交叉綁緊,脖子上套著一條粗壯的鎖鏈,鎖鏈延伸到畫面的邊緣,那裡有一雙巨大的手。
他左手抓著一把帶露水的玫瑰,根莖上還有褐色的尖銳的花刺,手指向內握緊,鮮血從他的掌心一直流到了手腕,他的右手只有一隻玫瑰,這支玫瑰的形態最好,花瓣開得最飽滿,他的手指陷進刺里,猩紅點點。
有許多人圍著這幅畫照相,這裡熱鬧至極——
每個人都知道這幅畫上畫的女人是誰。
藝術館的工作人員終於意識到了不對,他們趕緊將畫揭了下來,人群開始
騷亂,議論聲不絕於耳。原來這幅畫並不是今日展出的那副,有人在昨晚溜進這裡,偷偷替換了原本用於展覽的畫。
警察很快趕到,藝術館緊急封鎖進出口,所有參觀的客人都被留在了這裡,等待接受排查。
——警察認為罪魁禍首一定會留在犯罪現場,欣賞這齣混亂。
站在章馳身邊的青年額頭冷汗直流,章馳低下頭,沿著他手指的關節,看見了藏在指縫和褶皺之中的顏料,他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領口破破爛爛,頭戴著一頂灰帽,背著一個書包。
如果沒有那些顏料的點綴,如果他再年長一點,那麼他是流浪漢。
因為以上都不成立,所以他是藝術家。
其實很多人已經看出來他的不對勁,他太過年輕——年輕的人做事情總是不畏後果,眼神躲閃,許多人都刻意跟他保持距離。有人站出來,高聲指著他道:「我舉報!」
這位舉報人自稱是他的同學,曾經看到他多次溜進這件藝術館踩點。
他滿臉灰白地靠住牆,身體搖搖欲墜,章馳伸手將他撐住,他不自主地說了一聲謝謝,接下來,好像又陷入夢魘,喃喃自語:「我死定了。」
章馳:「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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