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樣子，顯然已經猜到什麼悲痛的真相。

江寒不忍打擾，腦海中卻在飛速思考。

整個“世界”里，所有受害者都已經清醒且安然無恙,衝動的宋城也被扣在家裡，好好的保護起來。

能讓溫甜這樣難受的……只有消失不見的溫清。

“阿甜,”江寒手掌輕輕地放在青年瘦削卻堅韌的背上，沉聲道,“我能做什麼。”

男人手掌寬厚溫熱，熱度隔著薄薄的衣服沁入皮膚,透出令人無比放鬆的安全感。

溫甜沒有抬頭，而是伸手過去，將男人輕撫到肩上的手掌握住。

十指鑲嵌,仿若兩片拼圖終於找到圓滿的角度貼合在一起。

一點晶瑩的水漬在溫甜手背上微微生光,江寒凝眉盯著淚水留下的痕跡，低下頭去，用溫熱的唇瓣虔誠的將那點淚跡抹去。

“阿甜，”江寒抿著唇努力籌措言辭,“告訴我,我能為你做什麼。”

“……去那座廟,”半晌，溫甜忽然用力握緊江寒的手指,抬起淚水未消的通紅雙眼，聲音發抖地說,“就是你遇到我和小乖的那座寺廟！”

江寒立刻回憶起來，“好，現在就去。”

他俯身幫溫甜擦乾眼淚，讓余盛送來新的外套幫溫甜穿好，還買了一份早餐，盯著溫甜一口一口努力吃完。

青年蒼白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他機械地聽從江寒的安排，空白的腦海開始自我保護，不肯再思考任何東西。

江寒抱他上車，溫甜手裡一直死死抓著那本小說，乾淨的指甲因用力而一片青白。

江寒掰開他的手指握在手裡，將人抱在懷裡，擔心地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車上，江寒也在努力思考溫清和“世界”的關係。

片刻之後，江寒目光一沉。

溫甜說過，他是先看到那本書，才進入這個世界的，一度甚至以為自己只是“穿書”。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方式的覺醒？

江寒是故事裡的主角攻，因為林輕對他的敬畏而凌駕於世界體系之上，才能靠自己的自我意識發現劇情漏洞，一步一步醒過來。

那溫甜呢？

在這個“世界”里，身為絕對弱者的溫甜又是怎麼醒過來的？

——和溫清一定有天大的關係。

溫甜難過成這樣，難不成溫清已經……

江寒心裡一跳，緊張的屏住呼吸。

“阿甜？”男人帶些小心的問，“上次你帶小乖去那個寺廟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溫甜仍然沉浸在無法自拔的悲痛之中，他靠在江寒懷裡，額頭抵著男人寬厚的肩膀，整張臉都埋在陰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