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人的馬車已經來了,他起身整了整衣袖,對陌塵衣道:「前輩,法則的破綻不知會以何種條件出現,我認為晏氏的怪病疑點頗多,邇燭塔就在書院附近,我下學後會摸過去看看。」
昨日陌塵衣已經把自己的所知全部告知了秋眠,他把記住的東西傾囊而出,但眠眠仍在暗中核驗。
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陌塵衣想,他們認識的時間這麼短,連自己也驚訝於他對這個小傢伙的信任。
而聽罷陌塵衣的前期探索內容,秋眠把要搜尋的目標和計劃與他商榷敲定。
啟陣人、媒介、因果、法則。
四個條件。
「書院,邇燭塔。」
此二處,必有線索。
修士九百多次嘗試可謂窮極了太儀破陣的方法,他已經找到了四個條件中的兩個,但卻對其束手無策。
此陣的啟動人正是晏氏家主,陣內靈力與他呼應,這是啟陣的標誌,他還有一個伴生的啟陣人,讓此人為其承受陣法反噬的災厄。
而媒介則是那座聳立在後山靈眼之中,通體朱紅的九重邇燭塔。
此間靈息以其為中轉,分出清濁。
陌塵衣就這兩個線索,可謂用盡手段,他甚至對那家主用了搜魂術,卻發現此人的識海內一片漆黑,提取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也曾逼問於他,結果一問三不知,以靈術測謊卻證其所言非虛,對方似乎真的忘記自己曾設下了如此龐大的陣法。
「而那紅塔更是古怪,我屢次闖入,內里空空,根本沒有所謂的病人。」
昨夜他們秉燭夜談,陌塵衣知無不言,「我試過用靈力將其暴力推倒,可亦如強行破陣一樣,加諸於塔上的靈力全部付之東流,用任何的陣法術法,逆向推其陣圈,皆不可行。」
他也發現怪病和塔存在某種牽連,跟蹤過所謂護送病者的晏氏人,卻每回皆會跟丟。
那些人在踏入塔門後就消失無跡,然後憑空出現在晏府的某個地方,各個都不記得自己方才去幹了什麼,識海亦茫茫一片黑霧。
陌塵衣甚至想過自己去染那病,但那怪病的發作沒有任何規律可言,所以的一切猜想和行動,全都以失敗告終。
後來,就是同化的開始。
他慢慢忘記自己是陣中人,也竟開始幻聽見他徒弟的琴音。
「……全為幻覺罷了。」
昨夜是月圓夜,嬋娟大而涼,一庭流水月華。
修士燈下抬眸,那正在靜靜傾聽的少年的輪廓沉入月色,眉眼卻浸於燭火。
那一剎那,陌塵衣想,他的寶貝如果徒弟長大的話,也許就是這樣了吧。
他不是不急切。
他明明急的要發瘋。
可在虛無的琴音中,陌塵衣也清醒地推演過,此地靈氣與他並不相容,只要他不肯忘記,就無法提升境界。
那麼其實結局一眼就能望到頭,哪怕殺了這裡的所有人,此陣不解,他也不可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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