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起身,雙目如獵鷹一樣凝視人群,殺氣騰騰道:「還有誰敢蹬鼻子上臉的,儘管來!」
眾人俱不敢吭聲。
江熙:「滾開!」
眾人立馬乖覺地讓出一條道來。
獲得威嚴的兩個辦法,一個是仁聖,一個就是惡貫滿盈。這是先帝教會他的。
江熙揚長而去,路過滷味攤子,順走了一隻白切雞。攤主挽起衣袖要打,江熙冷眼揚起了刀,攤主識趣坐下,目不敢視。
江熙又進了鐵器鋪,挑了一把更趁手的刀,背在背上。所到之處,家家閉戶,店店打烊。
蕭郁的這道旨意,用得不好那是懲罰,用得好那就是特權,跟免死金牌有什麼區別呢。就喜歡別人看不慣他又干不掉他的樣子。
吃飽喝足容易犯乏,江熙轉進小巷深處,見一角落堆有砌牆用剩的細軟泥沙,躺上去便要入睡,卻聽到……
「予芒。」
江熙愣了一會兒神,坐直起來,心口驀地生出一股心酸,回頭時已是兩目赤紅。喚他名字的人是白檀,那個法場上為他求情的女人。
「予芒,快跟我走。」白檀一邊說一邊給他披上一件黑色斗篷,將他整個人遮住。「我在巷子裡租了間屋子,快去躲躲。」
江熙愣愣地隨她牽了去。他的這個名字實在太冷門了,一般人都不會這麼稱呼他,上一次這麼喚他的人還是蕭遣。
進了小院,入了小屋,關上幾扇門,江熙再也繃不住地大哭起來,哪怕他在斷頭台上顯現得多麼無謂生死,在蕭郁面前表現得多麼冷靜機靈,這一刻,從閻王殿逃出來的後勁直衝腦門。他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燦……燦兒,嚇死我了啊!」
白檀的小名叫「燦兒」,遙想初遇時,他風華絕代、翩翩君子,她艷冠群芳、名動京城,是何等意氣風發。如今故友重逢,彼此是這般田地,叫人如何不傷懷,萬幸的是他們依舊惺惺相惜。
兩人相擁而泣,久久才緩過勁來。
白檀打了一盆溫水來,替江熙擦拭髒兮兮的臉龐,道:「你身上這麼多傷口,沾不得水,又須擦乾淨了敷藥才好得快。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只得自己擦了。」
江熙:「好。輕……輕點,有點疼。你怎麼會在京城?褚棠可有把我的信交給你?」
褚棠是郭沾的字。
十年前,當他做了向東涼割地的決定,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大齊了。他寫了諸多封信,其中一封是給白檀的,通知她趕緊離開京城,隱姓埋名,換個身份平平淡淡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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