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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鄭伊就是一個志願者。

他怕痛,針頭扎進肌膚時忍不住抽氣,眉頭擰得很緊。志願者每天都要抽血化驗,隔三差五要全身體檢。他們吃很多的藥。

有一次白木在玻璃牆外瞧見他,他正在注射藥劑,因為最近的一次實驗產生了排異反應,臉色有些蒼白。

這裡有很多虛弱的人,表情寡淡得仿佛隨手一抹就要消失。但鄭伊從注射台離開,看見白木時,卻努力皺起五官,朝他做了個鬼臉。

然後很快找了過來。

他坐到白木身邊,端著自己的飯盒:「你也是小白鼠嗎?」

「不是。」白木說:「我是小白。」

「啊?這是你的名字嗎?」鄭伊撓了撓頭:「我也覺得你不是,你和老闆一起來的。」

白木認為他說的老闆應該是溫啟華。

「我叫鄭伊,不是一二三四的一,是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的伊。」

他又湊過來一點,討好地把飯盤裡的一支營養劑推給他。

白木還給他:「那不是我什麼人,我講話沒有用的。那個Alpha才是他兒子,但他只會對你笑。」

「唉,Alpha太瘮人了。看起來笑眯眯的,其實根本看不起你,也不會聽你講話。」

鄭伊嘆了口氣,又笑起來:「你就不一樣,你就算不笑,我也知道你願意聽。」

因為白木習慣了傾聽,他聽很多人講話,現在這些人中也包括鄭伊。他聽鄭伊語氣歡快地評價伙食,講一些趣事,說在這裡認識很多人,大家好像都有自己的故事。

然後鄭伊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後悔了。」

他低著頭,白木看不清楚他的神色,隱約看到透明的水滴墜落:「太痛了。」

人怎麼可以隨意更改自己的第二性別呢?

沒有腺體就沒有信息素,吃那麼多藥,打那麼多針,手術,移植,都不行的。

白木靜靜地聽他啜泣,半晌後說:「我去報警。」

鄭伊頓時睜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語速很快,講話還有鼻音:「不行!」

白木看他。

「那你之後怎麼辦?你會陷入危險,不一定有人相信。」鄭伊說:「而且有些人……有些人需要這筆錢。」

他目光游移不定,在為自己臨陣反悔而感到羞愧。鄭伊說:「老闆給的錢多,所以才有人來。他們經常篩選人,不合格的就會簽了協議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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