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拿著酒杯,腕部放鬆,但脊背微微曲起,時刻處在防備狀態。
皮膚很白,襯得那雙眼睛黑漆漆得駭人,像是裝進了一整片黑夜,梵谷看到這樣的夜晚是畫不出星空的。
程犀早知道他好看,否則溫啟華不會把他帶回去,否則他不會在第一次見面時便失態,在他加入應訓生時,多的是Alpha來打聽白木的消息。
「Beta?Beta更好了,不會隨便懷孕。不會像Omega,天天哭哭啼啼,一點不順心就要鬧,嬌氣!」
一陣嬉笑。有人推了推同伴:「還是算了。」
「你真不知道?他是溫家那位的尾巴。」
「咔噠」一聲,白木把酒瓶放在桌子上。他喝了大半,輕輕呼出一口氣,神色沒有太多變化,低垂著眼。
程犀回過神來,雙手抱臂看他:「溫先生對你不好?因為他,你才有地方住,能吃飽飯。河遲去哪裡都帶著你,你懂不懂感恩?」
程犀就懂得感恩。他時時刻刻念著溫啟華、溫河遲,把他們的話當做自己的話,把他們的行為當做的自己必須要遵循的準則。
Alpha就是踩在很多人頭上,所以程犀不介意自己的頭上有誰。
白木點了點頭。也許是因為疲憊,也許是問卿言最近身體狀況越發不好,他難得有和人多說兩句話的興致。
白木說:「溫啟華叫我什麼?」
也只有他會這樣,從來這樣,直呼其名,也這樣叫溫河遲,第一次聽見時把程犀嚇了一跳。但溫河遲卻面不改色,就像白木一直叫白木,他也習慣了白木這麼叫他。
程犀頓了一下:「小白。」
白木說:「我又不姓白。」
程犀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值得爭議電話話題,因為溫啟華也叫他小程。
長輩對小輩如此稱呼,不過是顯示出自己的平易近人,拉近距離而已。
白木說:「溫河遲小時候養過一條狗。他小姨送他的生日禮物,一條雪納瑞。後來死了。」
白木說:「因為溫啟華不喜歡它掉毛,雖然那狗是他點頭帶回來的。」
白木說:「狗就叫小白。」
白木說:「溫河遲只養白色的狗,每條都叫小白。」
白木說:「哪天起,他就不養狗了。」
程犀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思緒搖擺不定,在燈光下看那人的手背,上面隱約可見青色的血管,正在皮膚之下沉穩地跳動。
如果他有信息素,會是什麼味道的呢?最常見的水果味,熱烈甜蜜,還是草本清香?
程犀想像不出來,最後他也喝了口酒:「你想多了。」
白木把酒喝完了,看了他一眼,然後挑起眉哼笑一聲。程犀尚且沒有搞懂他那個目光的含義,Beta已經起身離開了,程犀聽見他的聲音傳來:「你連你自己都看不起,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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