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門處早有人候著,見到她忙上前來,低聲對了下身份,確認沒接錯人後,打開門引著沈憶向牢里去。
牢里幾乎不見天日,空氣中充斥著穢物的污濁氣息和飯菜的餿味,幾乎令人作嘔。視野里一片昏暗,唯有狹窄的廊道兩側點著燈,幽火幢幢,沈憶看不清兩側牢門後的人影,只能隱隱感覺出黑暗中有數道幽幽的目光投向她,像荒野里潛伏的狼群。
走廊盡頭是一道更為堅實的厚重鐵門,門前已立了一道人影,光線昏暗,瞧不清此人的面容,只看到一席清瘦蕭索的蒼青色官袍。
領路的人將她帶到門前,對此人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這道門後面是死牢,關押的皆是死刑犯和重犯,看管得嚴格,等閒人不能進去。
沈憶走上前去,借著鐵門邊搖曳的燭火,細細打量這位頗負盛名的新科狀元郎。
男人的長相只能稱一句俊秀,面色如死水一般沒有半分波瀾,只一雙冷冷清清的眼眸時不時映出幽幽火光,無端叫人覺得陰冷。
沈憶想起二人昨日見面,她邀梁頌來臨江茶樓,請他暗中關照秦峰青和何玉良的安全,本以為這梁頌不摻和黨爭之事,說服起來會格外費勁,誰曾想,對方只是盯著她看了半響,便一口答應了。
彼時,男人臨窗而坐,執著茶壺的手白皙乾淨,一陣風吹入窗來,他的袖口向上滑了半寸。雖然梁頌立刻將袖管扯了回去,但沈憶還是眼尖地瞥到,他手背上有一小片深紅色凹凸不平的疤痕。
在她問起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對方的面容和此刻如出一轍地平靜無波,只淡淡地答了句:「幼年家中失火,不小心被燒傷了罷了。」
他解釋得清清楚楚,可沈憶就是覺得他捉摸不透,像一團彌散的大霧,叫人看不清楚。
真是個怪人。
沈憶收回視線,客客氣氣地道:「此番有勞大人留下秦峰青的命,沈憶感激不盡。」
梁頌嗯了聲,打開門鎖向裡面走去。一直到打開第五扇門,二人才走到這牢獄最深處。
呼啦呼啦的鑰匙聲響過,沈憶站在門外,隔著門看向側躺在草蓆中的秦峰青。
他躺在亂糟糟的枯草上,囚衣上沾著血跡和泥土,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鬍子纏成一團,已經半白。
許是因為剛中過毒,聽見人來,他只抬起眼皮,有氣無力地看了他們一眼。
沈憶脫下兜帽,露出臉來。
秦峰青的眼睛瞬間定住了,他撐起手臂,緩慢地坐了起來。
想來毒性尚未完全消解,他還捂著腹部,可即便是在如此狼狽不堪的境地,他仍坐得端正凜然。
他緩慢地開口,嗓音嘶啞。
「無論你想問什麼,我無可奉告,永昭公主,我勸你,從哪來,滾回哪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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