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同學？那做什麼？朋友？」

「也不做朋友！」

周序心中升騰起一股濃烈的期待來，那期待像一種迷藥，或許是十香軟筋散一類的，只一秒就叫他渾身發軟，「不做朋友……那做什麼？」他的手已經微微有些發抖。

「做特別好的朋友！」她答。

第11章 2008年，春，17歲

春天來了，周序和俞非果真成了特別好的朋友，除了周序踢球的日子，兩人幾乎每天一起上學，放學，到家後一起在俞非家吃晚餐，晚餐後又一起到周序家挑燈夜讀，空閒時一起遛狗一起玩樂——這已經是定式。

去年冬天，吳士心給周文麗打了通電話，請周文麗幫忙照看周序，最好把他當半個兒子養，平常叫周序吃喝都在周文麗家解決，又囑託周文麗，隔個三五天就到對門去收拾一番，打掃打掃衛生，洗洗床單被罩和髒衣服……如此，周進和吳士心一個月給周文麗開支1500塊錢，其中500是生活費，1000是給周文麗的工錢，周文麗死活不肯收，說孩子吃飯也就是多雙筷子的事，哪裡用得了500塊，又說，過去打掃也不費時間的，再說周序幫著俞非把數學成績提高了二三十分，都不知該怎麼感謝他了，哪裡好意思收什麼工錢。

吳士心和周進卻堅決要給這筆錢，還問周文麗是不是嫌少，搞得周文麗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後，雙方各退一步，周文麗還是照常做那麼些事，但吳士心夫妻倆一個月給她1000塊就作數，「這也很多了！」周文麗說：「之前鴻生花園下午班那家，做的事情比這還多，一個月也就八九百塊。」

霧山的春天繽紛又美味。繽紛的是花，尤其櫻花和茉莉；美味的是春日限定的枇杷、柑子和恩桃兒。

周文麗是個講求實用的人，院子裡種的東西，橘子也好，李子也好、枇杷也好、薄荷也好、蔥蒜也好……都是能吃的。

吳士心倒十分注重觀賞性，去年中秋，由周文麗輔助著，在院裡種了一株鴛鴦茉莉，一棵椿寒櫻，還種了好幾株多色繡球……霧山氣候潮熱，早春已經很暖和，雨水也一如往常的充足，這些花兒因此開得很好。

寒假結束，吳士心送周序回霧山時，在霧山呆了一個星期，那幾天，霧山天氣不錯，吳士心和周文麗一合計，請了個木匠，把原來那排糟粕了的枯木柵欄拆了，在兩個院子中間的鐵柵欄隔斷上包了一排1.5米高的木柵欄，棕色的雙層實木，結實又美觀，費用兩家平攤。

俞非喜歡那株鴛鴦茉莉，天氣晴朗時，她常常趴在柵欄上欣賞它的美貌，它的藤蔓十分旺盛，隔著柵欄伸了好些枝椏到俞非家的院子裡來，它的花色更是特別，一朵花一半是紫，一半是白，像一款與世無爭的仙品鴛鴦鍋。

霧山人的早春，除了賞花，還十分熱衷吃枇杷。

俞非愛吃枇杷，偏偏家裡種的那棵枇杷又小又酸，到了季節，要吃枇杷還是得出去買。

出了吉祥苑正門右拐50米，是一個端端正正的Y字形分叉路口，路口右下方是一條長長的坡道，沿著坡道往下走，路過一個剪裁店、一個菸酒超市，再路過長興賓館，過一個長長的地下通道，就是城鐵長興街站的另一個口；路口右上方則只有一條小街，小街的盡頭，是另一個老小區的正門，小街兩旁，麵館、麻辣雞店、滷肉店、鋁合金門窗店、五金店、水站、乾貨店、火鍋店、燒烤店……應有盡有，這條路上車子少，郊區的爺爺婆婆叔叔嬢嬢們背了家裡種的菜過來，蹲坐在道路兩旁就開始營業，久而久之，這條無名道就成了附近小區居民的御用菜市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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