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分辨不清現實與倒影,直愣愣地嚎叫著撲向地面的水中月,一瞬間,明黃的皎月被盪起的漣漪打散,不復存在。
狗崽抽條之後,最大的變化,是不好控制了。
雖然小時候就初露端倪,但現在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鬧騰的性格在狗里也是獨一檔,只要佘初白待在家裡,就沒有一刻是能清淨的。
他吃飯,狗眼巴巴地盯著乞食;他看電視,狗把玩具叼過來丟他身上;他上廁所,狗跟進來咬褲腳;他洗澡,狗對著浴室門直叫喚生怕他淹死;最煩的是晚上睡覺,狗蹦蹦跳跳的也要跟上床。
以前只是想想,現在個子高了居然真的跳了上來,得像一隻貓。
佘初白沒有遲疑,一記冷酷的佛山無影腳將狗踹下床。
「嗚——」狗哼著幽怨的鼻音,在床邊繞來繞去。
佘初白關了燈,黑暗中兩顆亮光眼珠像鬼火浮浮沉沉,佘初白翻了個身面對牆壁,眼不見心不煩。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那太陽大的,把狗燙得連路都不會走了。踩在被曬得滾燙的瀝青路上搖搖擺擺,仿佛回到四肢尚未馴服的嬰兒時期。
佘初白無可奈何,將原定的遛狗行程變為了夾著狗散步。他掰過狗爪看,粉色的肉墊泛著紅,但沒破皮沒起泡,無大礙。
佘初白不免又注意到狗爪上的淺色胎記。
他翻過自己的手掌,放到狗爪旁對比,他手上的顏色較深,狗爪上的淡淡的,仿佛能嚴絲合縫地嵌合上。
佘初白想起有些時候,這狗盯著他看的姿勢說不出的怪異,脖子後仰180度,一顆狗頭倒過來看著他,令人心裡毛毛的。
一個失意的人撿到一隻流浪狗,但接下來的展開卻不是輕鬆治癒向的日常番,而像是撿了個恐怖谷效應的怪娃娃回家。
不然這狗為什麼像鬼一樣纏著他,怎麼都送不走。
佘初白拎起狗轉著圈打量,不像安娜貝爾把作惡多端都寫在了臉上,但也不像玲娜貝兒一看就單純無害。
原來狗也有眼睫毛啊。佘初白單手托腮,心猿意馬地觀察著,還有細長的鬍鬚和幾根突兀的眉毛,因為黑得混為一談所以從沒認真注意過。
正看,側看,長相都算是狗中翹楚。
如果性格能乖巧溫順一些就無限趨近於完美了。
把視線從狗臉上移開向下,佘初白髮現它身上的毛,打結的打結,成綹的成綹,遠看還好,湊近了全是一片一片的蘑菇雲。
好像從出生到現在就沒洗過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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