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漆震驚:「這是當孝子……吧。」
「在北境,不會這些必需活計的絕對討不到媳婦。」高驪垂著濃密的睫毛,一臉嚴肅地拆解護具,不說話了。
謝漆注視他片刻,膝蓋上的護具脫落,他抬手想去摸高驪發頂,高驪卻先低頭親他膝上的疤。
熾熱得讓人心慌。
謝漆的動作隨機應變地成了揪住他發冠,奮力把他拎起來,多餘的重話說不出來,便只推開他,自己迅速整理衣擺。
高驪攥住他的手,膝蓋壓在謝漆的衣角上,抵近來,低壓壓地抗議:「我還沒看仔細。」
「……好了,不用看。」
「用的,要看。」
謝漆意識到了什麼,面紅耳赤地別過臉。
「夜色深了。」高驪低頭挨近他,夜色其實很早,他歪曲事實地扣住他五指,沒頭沒腦地悶聲問:「給嗎?」
謝漆不答,他就鍥而不捨地反覆追問。
追問有果,他終是得了一聲回應。
一口糖總算是吃上了。
大半個時辰後,謝漆咬著被角,兩手抓著褥子,額角的汗滴到披散的長髮上,視野不停地晃動,能看清的只是一串虛影。
他迷迷糊糊地想,這輩子能體驗到的瘋狂大概也就是這樣了。還有,照著這個被抓牢的、被碾狠的、限定在一張狹床上的運動量,困擾多日的失眠估計能在今夜迎刃而解。
謝漆安慰自己,好歹今晚能睡個好覺了。緊接著,他的腦袋險些被送進床頭板里,眼淚驟然就飈了出來,咬緊被角胡亂地把哽咽堵在了喉嚨里。
房間裡沒熄燈,高驪不讓熄,謝漆現在後悔不堅持滅掉光燭了,他只好緊閉上眼睛假裝看不見,但高驪潮熱地在耳邊說話,滴落在他耳廓上的不知是汗珠還是淚水。
謝漆在天旋地轉里頑強地想東想西,皇帝陛下比他會哭會笑,不失為快意恩仇。
他聽見高驪低啞地喃喃了。
「自春獵一別,九百五十天了……我沒瘋,我很好。」
高驪這麼可憐地說著,頂撞的野蠻里充斥著難言的委屈嗚咽,謝漆目眩到錯覺斷氣,還下意識地可憐他,九百五十天是多久,兩年七個多月……
謝漆不停地胡思亂想,打死也不想張口。眼睛閉上後,耳朵越發靈敏,他聽見門窗外的遠處似乎傳來了高沅的聲音,還夾雜著方貝貝略有狼狽的勸告聲。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