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瑱搖頭低聲:「不是……我心中困惑正在此。表哥,非我對你隱瞞暗室,那所在是母妃所留,母妃去後,暗室於我毫無用武之地,便想著不必相告。你尚且不知道,外人又怎會知曉?要是吳攸真有窺視整座宮城的通天本領,當年宋家開鑿西南望角樓的牆壁送走高琪,他就該知道,可他根本不知。」
高驪帶兵蒼蠅亂撞地搜查時,也曾去到文清宮,那時他也壓根不知道有暗室。
暗室隱蔽已久,高瑱有信心藏匿謝漆到死,可是,後來為什麼被高驪知道了?
他明明可以把謝漆關到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明明可以的。
一旁韓志禺思忖半晌,忽然想起一事:「殿下,暗室所在,謝如月可知道?」
高瑱楞了片刻,驟然想起兩年前謝漆剛進天澤宮值崗的那段時間,他鬱結難消,曾在某夜爛醉如泥,直接把人認錯拖到了地下。謝如月一直聽話,醒來後並不曾說任何一字。
「高驪搜查文清宮當天,原是在圍吳家,其間唐維從天牢出來去勸阻,隨之高驪就掉頭回了宮城。」韓志禺輕嘆著看他,「臣原以為是吳攸之故,現在看來,恐怕是唐維進天牢見謝如月,從他那裡得知了文清宮底下的蹊蹺。殿下,你原該小心的,雖則謝如月順服,但不會叫的狗更會咬人。」
高瑱面無表情地聽著,渾身卻都顫慄起來。
就像是被一隻不入眼的螞蟻咬了一口,隨即將從猛獸那蒙的惱羞,推到了螞蟻頭上成怒。
韓志禺又認真起來:「殿下,談及謝如月,昨夜梁家那頭的人知會我,謝如月自聽到您是監斬官的消息後不住叫喊著要見您,不知是否是死期臨近後他萌生懼怕,想以舊情要挾您。未免他反咬一口,殿下,不如您親自走一趟,好讓他安安穩穩地頂罪?」
高瑱安靜了片刻,神智歸籠,磨牙吮血:「好。」
*
距離行刑日還有三天,謝如月蜷在天牢斑駁的角落裡低喘,他發高燒了,渾身都疼。
他望著昏暗斑駁的光影,遲鈍地想自己怎會發燒,是身上皮外傷引起,還是心志潰衰了?
自十三歲時跟了謝漆後,流水似的良藥從來不斷,他幾乎就沒再得過風寒,受了再多的傷也不曾病到糊塗。
就算是初次與高瑱深陷床笫,胡鬧一夜後,翌日他也只是短暫的低燒。
謝如月燒得不止傷口痛,只覺魂魄都疼了。
迷迷糊糊時,忽然聽到牢房外有熙攘聲,他疼得睜不開眼,只見到好幾雙獄卒的靴子走進來,陣仗莫名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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