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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高驪捂住他的嘴哭得更厲害了。

瘋啦瘋啦。

怎麼可以這麼這麼這麼攢勁。

做錯事的是他,他也只能認栽受罰,哆哆嗦嗦地繼續指認位置,看著能看不能吃的債主頂著糜麗的臉、冷若冰霜的表情來罰他,看著他克制著的冷峻瘋狂,深刻地感受到什麼叫欲求不得,得了更欲的磋磨。

那滋味,終生難忘。

高驪現在不敢再回想,粗糙的大手捂住無地自容的臉,捲髮亂蓬蓬地炸著,內心的小人哇啦哇啦大叫了一通,才敢張開一條指縫去偷偷看紗幔外的謝漆。

謝漆長發披散著,柔順筆直地貼在單薄的脊背上,殿中爐子燒得暖,他就只穿一件單衣,微彎著腰伏在鏡妝桌上,左臂壓著紙的小角,右臂的袖口挽到肘部,修長的手指執著一支細筆速寫著什麼。

高驪呆呆地看著他微紅的側臉,看他的長睫毛低垂著,浮光落在鼻樑上,暗了頜線的光影,亮了唇側的硃砂痣,清冷冷的神色,溢著讓人勾魂攝魄的採擷欲。

正看得咽口水,謝漆轉過臉來,寒星似的眼睛掃了他一眼,右唇角腫了一塊:「真不睡了?」

高驪看著他唇角,聽著他喑啞的音色,滿臉通紅地捂住大半張臉,透過指縫亮晶晶地偷看他:「不、不了,不困。」

一見人,腦子一想,就精神過頭了。

「哦,那陛下,早上好。」謝漆笑了,扯到唇角一疼,轉頭去繼續謄寫了。

「早上好老婆。」高驪低低地應了,山不過來便就山,光著膀子捂著臉,羞怯著大塊頭挪過去蹲下來了,「你在寫什麼呀老婆。」

「不要這麼叫。」謝漆垂眸看了一眼蹲到大腿邊的呆呆大獅子,眼睛掃過他胸肌,掠過那些討債痕,想到高驪昨晚可憐兮兮地哭著喃喃老婆的情形,抿著唇把視線放回筆下,「在寫老子的《道德經》。」

高驪先試探著把下巴杵在謝漆大腿上:「為什麼要寫這個啊老婆?」

「別叫。」謝漆腿沒動,目不斜視地寫著,「你不是說吸食菸草後能最深刻感覺到的異常便是殺人衝動麼,你三天前吸食了四壺,太多了,接下來或許還會萌生異樣的暴戾衝動,尤其是你本來就易怒。除了尋醫服藥,你需得自控,假如後面你意識到自己又不對勁了,你就把這信箋抽出來默讀,直到能背下來為止,後面我會再謄寫別的給你。」

高驪把臉枕在謝漆腿上:「好的老婆!」

謝漆腿還是沒動:「陛下,說話能不能別加那個後綴。」

高驪親昵地蹭蹭他,伸手戳了戳他左膝的護膝:「知道了,老婆。」

「……」

算了,看在他腦子暫時還不清醒的份上,先由著他吧。

「你怎麼懂那麼多啊老婆。」高驪害臊地皺了皺鼻子,大手隔著護膝丈量他的骨頭,「昨夜也是……」

他小心翼翼地觸摸著謝漆二十歲的骨頭,並不知道自己揉捏的是一把二十四歲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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