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補完了一個月的訓練。
這過程中他把「不用擔心」四個字拆開來想了一遍,合起來又想了一遍,假設解平有可能喜歡他想了一遍,帶入解平的嗓子又想了一遍,訓練到最後他得出妥當的結論:解平這麼回他只是性格使然,但並不代表解平不喜歡他。
挺空虛的一個結論,然而章紀昭被自己的論證過程和腦補餵飽了。
亢奮持續到凌晨,章紀昭頭次回到房間沒看錄像帶,而是對著終端什麼也不做,腦子裡天人交戰,糾結要不要給解平發個「晚安」,糾結了倆小時還是發過去了,但是一直沒有收到回音。
「可能還在忙。」章紀昭平躺在床上想,也有可能是沒看到,他安慰自己,看看明天早上解平有沒有回覆他。
可惜,第二天一覺睡醒,迎接他的不是解平的回覆,而是劇烈疼痛的肌肉。
昨日忘情補訓練時長致使章紀昭右小腿腿骨的舊傷發炎,十分影響走路,他不得不給自己打幾針封閉和止疼。即便傷口發炎,他還是維持正常訓練,同時開著終端守了一天。到晚上解平也沒有回覆他的消息。
其實章紀昭並不自戀,相反,他有極強的邊界感和自知之明,他很清楚人是健忘的生物,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冷卻速度與相處時長成反比,他和解平相處時間太短,沒有沉沒成本,也不存在戒斷的鈍痛,一旦脫離關係就不再有發展的可能。
解平不想搭理他,也不想和他繼續,章紀昭非要繼續。
沒有給自己留傷春悲秋的時間,他利用職務之便進了技術部的大門,以公謀私,搜到了解平的臨時住所。
情報局沒有苛待它的駐外站站長,解平的臨時住所在西南岸著名的洋房區,大多數情報員工的住所都是分配的標間寢室,但領導們顯然不願意住在標間裡,於是情報局也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商業產權房。
強忍著沒再給解平發消息,章紀昭開始在解平的臨時住處外鍥而不捨地蹲人。
沒有外派任務,章紀昭下午六點下訓,洗完澡他就往洋房區跑,一蹲就在那棟帶了套花園的洋房子外邊和垃圾桶相伴到凌晨一兩點,沒等到只好打道回府,這樣的守株待兔持續了三天。
期間,章紀昭職業病發作,也可能是對解平的偷窺癖發作,他在外勘測了解平的臨時住所,發現這座可以俯瞰花園的藍粉洋房後方有一架老舊淡漆的旋轉木馬,他一眼認出這是錄像帶中曾經出現過的純白木馬車。
令人發毛的是,晚六點整,旋轉木馬還會自行啟動。
它亮起拱頂的老舊燈泡,旁若無人在孤寂的花園中旋轉起來,《Primeiro Amor(初戀)》伴奏曲悠揚,華麗的裝飾珠鏈搖晃,白色木馬被機械柱吊著呈現僵硬騰空的姿態,馬頭固定,雕刻的雙眼散發出逼真的死氣,章紀昭曾經路過羊肉店,店家掛在門口的死透的羊也是這樣,比起真的,更像假工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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