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旋轉木馬的烘托下,章紀昭待在正門的垃圾桶旁反而更安心。
第四天,又是等到深夜。
章紀昭自暴自棄地將後腦勺磕到嶄新的鐵皮垃圾桶上,最後脫下深灰的牛仔外套蓋在頭上試圖隔絕旋轉木馬音樂的折磨。
長發被他搞得一團糟,他把外套扯下來抱著頭,姿勢保持不到五分鐘,他聽見了腳步聲。沒有安保,解平這棟洋房在最角落,和另一棟房子還有不少距離,除了解平本人,章紀昭想不到還有誰會來。
解平回來了。思考認知是很平靜地彈出來的,實踐卻會背叛腦子。
章紀昭從地上站起來,動作笨拙地把外套從頭上扯下來,被發現睡在垃圾桶旁邊已經很笨了,他為了顯得帥一些,扯衣服的力氣挺大,扣子卷到卡住打結的頭髮,不知道一下子拽掉了多少根。
他忍痛把外套和頭髮捏在手裡,目睹解平提著密碼箱從影影綽綽的黑暗走到他面前。
垃圾桶旁邊有盞路燈,光和朦朧夜色柔和地打在解平的身上、臉龐,解平還是穿了西裝,最簡單的款式,越過西裝袖口短短一截襯衫板正又性感,站立時脊骨舒展而挺立,脖頸削弱了他的攻擊性,章紀昭自己煩穿西裝,但解平怎麼穿他都看不膩。
解平低頭看他,他總會在和別人交談時那麼做,下意識看別人的臉。
兩人視線相接的那剎,章紀昭渾身過電,肌膚如土地乾涸,毛孔亦是,轉瞬血液又如河水急速漲潮,喉結抖了下,他冷靜而有預謀地捅出自己的行跡:「我跟蹤了你的住址,在這等了你三天。」
說完,他迫切地觀察著男人的神情,期待解平能夠在露出氣急敗壞、諸如上次那樣稍微有點惱怒的樣子,但解平的接受閾值好像被他拉高,像打量新鮮事物般看著他,不帶絲毫負面情緒,也不評價他的作為。
章紀昭沒嘗到甜頭,詭異的有些失望,他沉默了一會兒:「我跟蹤你,大半夜在這埋伏你,你一點也不生氣,也不問我為什麼在這等你?」
解平聽見「埋伏」兩字輕輕笑了,陪小孩過家家似的:「好吧,我生氣了,你為什麼在我家門口?」
章紀昭差點一口氣喘上不來,耳朵卻賣主求榮紅了一片。
真受不了解平說話,從嗓音到說話方式都出格的煽情。
「我發的晚安你沒回我。」他馬馬虎虎轉換思路,想知道自己在解平心中到底處於哪個位置,有沒有積累一丁點的好感度,「你覺得我們現在算哪種關係?」
解平低睫,似乎還沒想好如何回復他,他好像在思考措辭,臉上貌似有幾分平白無故的為難,也可能沒有,章紀昭看不出來,於是不自覺開始做出讓步,真要說的話,他其實不願意讓解平為難。
「同事關係?」章紀昭又起了歪心思,他想引導解平,「朋友關係怎麼樣。」
關係越往上一個階層,刷好感度越容易,他故意出選項給解平。
解平搖頭,指紋識別打開洋房的門,他本來擔心傷害同事,最終還是決定不拖泥帶水解決掉這個小麻煩,以免事態發酵失去控制:「我們是不會說晚安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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