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悲愴覆蓋在失戀的落寞之上。紀司北真的變得不重要了。
爸爸一個月後才脫離生命危險,從ICU轉回普通病房時,形同枯槁。
有人告訴她,腦出血像他這麼嚴重的病人,其實從出血的那一刻開始,無論這條命還保不保得住,他的神識都已經走了。
在醫院陪護一周後,她看到爸爸被切開氣管、肺管,無法自主呼吸和進食,又常常衣不蔽體地被醫生、護士和護工輪番檢查、清理。
這樣尊嚴全無的活著,幾乎比死了還要痛苦。
爸爸會在她一遍遍哭著喊他的名字時機械性地留下生理性的眼淚,可是就是醒不了,後來他終於睜開眼睛了,能聽得懂簡單指令,卻在她問「爸爸你要是記得我就眨眨眼的時候」,死死地瞪著他的雙眼,一次眨動也無。
她以為是爸爸仍在生她的氣,被巨大的自責裹挾著,痛不欲生。
心疼丈夫的耿慧潔對她說,如果自己將來也有這一天,希望作為子女的她放棄對自己的治療,不要救她。
程安之無法深刻地回答紀司北這個問題,她只說:「爸爸病了,我沒空想其他的。後來有空想了,也晚了。」
「所以你也想過我嗎?」
程安之停下腳步,深深看著他:「為什麼不想?紀司北,你是我十七歲就看中的人,我整個青春都是你。」
只不過她的青春太短暫了。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會陪在你身邊。」紀司北看著她的眼睛。
是他太年輕氣盛,過於專注自我感受,過於在乎自己的自信心,忽略了她的境遇。
程安之卻搖搖頭。
他們往前走就好,還在一起就好,沒必要再後悔自責。
-
渾圓落日墜入山間,霞光消散的最後一刻,山林過度在質感高級的灰色之間。
程安之說這是最美的顏色,是調色盤裡調不出來的顏色。
紀司北問她:「那這次回去會有靈感嗎?」
程安之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但她覺得只要還享受畫畫就好。
她突然想起他曾經說的那句話,看著他:「在紀司北眼裡,程安之功成名就也好,一事無成也罷,都沒所謂,對不對?」
「對。」
「突然好想做條鹹魚啊。」她伸了個懶腰。
「那就做一條鹹魚。」
程安之笑了,踮腳摟住他的脖子,「紀司北現在簡直溫柔的不像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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