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花魁頗為自豪地一笑道:「她叫南安雪,不知道仙君是否聽過她?」
——南安雪,凌源女宗首席大弟子。人如其名,冷傲無比。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寡淡冷漠,心中似乎只有修行的人,卻幾乎每到一處地方就要找人詢問有沒有人見過她的哥哥。
那作風和曾經動不動就要找心上人的慕寒陽幾乎一模一樣。
然而和三緘其口,連心上人叫什麼都不敢說的慕寒陽不同的是,她會告訴每一個遇到的人,她的哥哥叫南安雨,和她長得很像。
可惜百年匆匆而過,被她問到的人俱說自己不曾見過此人。
直到此刻,鳳清韻才在隱約之間,從花魁臉上那厚重的鉛華下面,看出了些許和那個清冷神女些許相似的地方。
然而那張臉已經被習慣性的諂媚浸透了神色,任誰見了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男妓,居然會是凌源宗首席的哥哥。
南安雪找了她的哥哥一百年,可她這個拿著賣身錢供她走上仙路的哥哥,卻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又賣了一百年的笑。
而這一切,只是因為他為了多給妹妹攢些路費,於是拉著一個好心的仙君喝了幾杯酒,因此不小心觸怒了他的師兄而已。
上位者一個小小的怒火,便足夠毀掉一個凡人的一生。
鳳清韻突然有些喉嚨發堵,難言的悔恨布滿了他的胸口,半晌才張嘴道:「她……她一直在找你。」
花魁一愣,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鳳清韻繼續道:「她已經成了凌源宗的首席大弟子……這麼多年來,她和見過的每一個人都說她的哥哥叫南安雨,長得和她很像,問他們有沒有人見過你。」
南安雨驀然睜大了眼睛。
所有恩客都喚他小雨,沒有姓,那是娼妓的名字。
他以為早就沒人記得這個名字了,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有人記得,而且一直記得。
從鳳清韻見他第一面開始,這個有些小心機又懂得利用自己姿色的青年一直都是面上帶笑的。
直到此刻,他驀然收了那些刻在面上的諂媚後,冷下面容,那和南安雪幾乎七成相似的容顏終於顯露無疑了。
他輕輕蹙眉,似乎想落淚,可殭屍是沒有淚的。
他只能站在那裡乾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半晌一笑道:「……多謝二位告知。」
鳳清韻忍不住道:「馬上便是天門大典了,凌源宗亦受了邀請,你妹妹身為首席大弟子肯定會來……」
南安雨明白他的意思,卻搖了搖頭道:「多謝仙君好意,但以我現在的實力,相認之後只會平白給妹妹添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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