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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左側高椅上一坐,不動聲色地閉目苦思冥想起來。盧寺卿看著他,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莫非果有穿牆術?」

「絕不可能。」何昶出聲否定,「所謂幻術皆是障目法,影響人神志,並不落實處。」

他只信,事在人為。

柳鍾儀一進通政使司的衙署,就見自己的同僚全在檐頭下會茶。一見他來了,眾人急忙拱手,又皆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

他心頭起了個疙瘩,面上作毫不在意,逕自進了自己的覽書房。那一塊原先是何昶的地方,是由儲物間辟出來的一個小隔層,被生生地改成了一個容身閱書地。他往裡一坐,便能不聞世上萬種聲,專心地看一會公文。

可此時,柳鍾儀心緒很亂。

今早上朝時,他碰見了幾個故交,那些人見了他也是諱莫如深的樣子。柳鍾儀是個心直口快的,見到異常就開口問。

那幾人見他這般坦率,也不好意思再避著,訥訥地問:「聽說聖人果真要清算端王了,端王已在終南別業禁足,聽說柳大人也是......朝中上下,恐怕是要翻覆一遍了。牽連之人,必然不少。」

禮部的柳衷,他的老父,是端王黨人。

「就因為這個,要避著我?」柳鍾儀大笑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老東西早就分家了,我憑自己的功名走到如今。他干出的髒事,如何牽扯到我!」

「當今陛下,眼裡又是容不得沙子的。」一人小聲嘀咕,「再說,南冠你忘了,你先前還上那摺子......勸陛下罪己。」

「這......」

「餘下的我們也不好多說。」那幾個故交道,「南冠,好自為之罷。」

好自為之。

他轉頭來細細品他們的話,竟然覺出些合理來,抓著臣民奏章的手掌心汗濕。

李鑒是不可測之人,但由他看來,也不是什麼心胸狹隘之輩。柳鍾儀自知不過一介書生,不值得李鑒假意斟酌,若是真的觸怒龍顏,估計早已人頭落地。當時他沒因為上奏被罰,此時也大概不會。

可端王黨之事,實在是變數。

今日早朝,李鑒對此事不著一字,整個京城卻在匍匐著聽候發落。

柳衷是生他的爹,這一點沒法子改。他就是爹娘養的,若非要查九族,他是第一個要被綁在令牌下的。

可他長了腿,能跑。

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要來真的,風聲是一定能聽到的,人也是能走脫的。柳鍾儀平生任俠使氣,廣交朋友,要弄到一匹快馬、一柄長劍和一卷度牒,還是輕易的。大不了,走武關道,然後南下,縱身入荊楚,一輩子都叫朝廷鞭長莫及。

可在那柳家家宅中還有老母,尚且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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