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那頭有個小女孩,梳著兩條羊角辮,手裡舉著糖人,蹦蹦跳跳走過來。
「剛抓了個糖葫蘆,又來了個糖人」,顏華池一邊搖頭,一邊嘆息,仿佛真心譴責官僚不作為,「除祟司養著那幫和尚道士是幹什麼吃的?」
小女孩越走越近了,她輕快地跳躍著,精緻的花布鞋踩在青石板上,啪嗒——啪嗒——
「咔——咔——」
隨著女孩歪頭,僵硬的骨節碰撞聲清晰入耳。
她臉上帶了詭異笑容,「財神座下,金童招財,玉女進寶,見過長清君,見過太子殿下。」
「嘻嘻,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招財已經壞掉了,今天只有玉女。」
「你說你是玉女」,沈長清還是一貫的溫柔語氣,「你這是用如意換糖人了嗎?」
傳說財神有兩個小童子,金童叫招財,懷抱金元寶,玉女叫進寶,手持玉如意。
這倆明顯就是冒牌貨。
顏華池想不通,沈長清怎麼還能跟這小鬼好聲好氣?
他是不是跟所有人都這麼溫聲細語!
顏華池不知不覺又笑眯了眼,用指尖撓了撓沈長清右手心。
沈長清有些不自然地鬆開手,離他稍稍遠了些,左手不停捻著菩提,轉得那手持咔噠咔噠響。
「長清君,中秋快樂呀,我家大人讓我來給您二位送紅包,恭喜您和太子殿下這麼快解決麻煩!」
那小女孩遞過來一個紅色的布袋,脆生生道,「不過我家財神大人也說了,下次換太陰星君出手,那位娘娘可不會像我家大人那樣手下留情了——」
沈長清伸出右手,接過布袋,打開,裡面是九個銅板還有一封請柬。
自稱進寶的小女孩見他接了東西,笑嘻嘻地揮揮手,消失了。
「財神……不對……」沈長清沉思片刻,驀然回首,盯著自家徒兒的眼睛,「華池,你是不是對那日記做了手腳?」
那個詭域唯一跟財扯得上關係的,就是在他們初次上山遇見方丈的時候,那時候方丈正在囑咐小和尚搬走功德箱。
功德箱裡的錢究竟去了哪?又做何用途
或許官兵燒山,另有理由。就算是誅九族的重罪,也不至於連太祖看重的寺廟都毀了去。
所以那日記不是自然缺失,是被人為篡改了。
那個情境下,只有顏華池有機會做到。
顏華池攤了攤手,慢慢收斂笑意,眼中多了不可置信,接著是委屈和悲憤,「師尊,我哪有那個本事?再說我有什麼理由要改那個……那個誰的日記?」
「徒兒是廣福三十年生的,乾明年間到廣福年間隔了快一千年了,那個陳……陳什麼,寫什麼東西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都不知道他寫了什麼,又如何去改呢?分明是師尊先進去的……」
沈長清沒有反駁,只是輕輕點頭,「回府吧,大半年沒回,也不知道顏平布局到哪裡了。」
形勢不妙,如今是他們落了下風。時隔半年,以顏平的能力和手段,必然早早登基,目前拉攏了多少勢力還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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