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過年,拖到那時候再走,府上會包十五兩銀子的年節給他們添添喜氣,此刻走明顯不划算,說不定還會撕破臉,賈政也不可能現在就去任上,總要得了手令,準備出行之時,他們親自相送,才算圓滿。
銀子拿到那時候,比現在能多不少,而且情分還在,賈政那日在外做不下去,還不是要回京都,請他們回去繼續詳談?
林府之中,打包的箱籠一件件壘起來,庫房裡按了封條鎖著,白條貼著的是黛玉的行李,紅條貼著的是薛元娘的東西。
黛玉這次去榮國府,人多多得帶上,全部用她們林府的家生子,幾輩子祖宗都在林府手裡,定不會隨著榮國府的人亂來。
用得上的東西全都裝著抬進去,再抬一大箱子銅錢,到了就撒出去賣個好,省得一進門小鬼就難纏。
適合京都那兒的衣衫一直在做,先弄個幾身,針線房的人帶兩個家生子去,按著府里的規矩來,她們兩個負責黛玉帶去的三四十個人的四季衣衫,若不夠,後面再加便是。
梳妝匣子、胭脂水粉、筆墨紙硯、書籍字畫準備了整整一大箱子,三年內應該都不會缺。
一整日下來,累得人腰都得斷掉,但各個似乎都很開心。
能回京都去,手裡有的是銀子,又後繼有人,林府紅紅火火的未來,誰不想分一杯羹?榮國府如今明顯不夠看,金陵賈家都已經自顧不暇。
快到年節之時,關門大吉的店鋪可不少,府衙不管,任由那些地痞閒漢亂來,**都抓不住人,還不如關門減少些損失。
只是這大門一關,再想開也沒有精力,巡鹽御史府的大獄剛被放空,江南各個知府衙門的大獄人滿為患,除了嫡系的沒怎麼動,姻親和旁支幾乎全在獄中。
證據都有,想脫身只能花錢消災,這還是因為沒有人命,若是有人命在手,此番定然得脫層皮,都不一定能安全脫身。
薛蟠在家中養病,就聽寶釵說誰家的子侄被抓入大獄,打得去了半條命也沒放出來,聽說強搶了個民女,將人父母打傷,沒鬧出人命來,賠夠了銀子,雙方都已經和解的情況下,竟然還能翻供,非要那搶人之人明媒正娶。
這還不算,就薛三老太爺家的長孫往日被寵得跟什麼似的,去賭坊輸掉十幾萬兩銀子不還,被賭坊告到知府,知府把人扣下了,沒還完便要拿人去抵。
賭坊的人說十幾萬兩銀子賣了他也換不上,也就皮子嫩,可以當個小倌養著,養好了規矩就送到京都去伺候貴人。
這話將薛三老太爺氣得吐了血,現在家裡籌著錢,四處借,一大家子人又多,有想出的自然也有不想出的,差不多到分家的邊緣。
若換作以往,那賭坊哪敢這樣坑人,十幾萬兩銀子是一個孩子能輸掉的嗎?
薛蟠還想出門,薛王氏狠下心腸,直接將他鎖在家中,薛家如今可是薛二老爺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順從他的一律美好下場,倒向他的才能躲過去。
她們沒法倒,再倒皇商的名號就再拿不回來,普通商戶人家,有出無進的家業,二哥都不大看得上她們。
不管京中如何反應,四王八公你能不能抽出手來指點江山,這一波被帶走後斷尾求生的,已經安然回家,戰戰兢兢沒一個能安睡。
不願意配合的,抄家問斬秋後再算,知府衙門不跟他們客氣,人證物證俱全,就可以動手抄家。
林如海花了三天時間整頓了鹽商,知府衙門花了十天時間,讓四王八公的分支損失慘重,甄家和薛家送來的禮物,又一次淹沒了林府。
這一次,林大人做個和事佬,今年的年節也得好好過,江南各處飄起的花燈節、舞獅節依舊紅火籌辦起來。
大洗牌之下,背景雄厚如柳氏這般的人家賺得盆滿缽滿,林如海交給她分銷的鹽足夠多到她堆滿整個莊子,只需要她一直按官鹽的價格去賣,鹽引都會給她留著。
賺得不多,勝在安穩,良心不會痛,柳氏心安理得接手,新得的鋪子都開始售賣官鹽,跟別的地方不一樣的是,她的價格是固定的,也不限購,買多少就稱多少,童叟無欺。
張縣令再見到她時,她是來替薛元娘送節禮的,薛元娘答應過每年給他們送節禮,還有一千兩銀子的閉嘴費。
只要薛老爺子還在世,每年一千兩銀子不會少,若是老爺子不再世,她這個外嫁女便沒有義務再提供銀錢,這世上的規矩都沒有外嫁女奉養親哥一輩子的道理。
這筆錢,薛老爺子還得親自來柳氏的鋪子領,鋪子裡的小廝走到薛元娘家,看到那一家已經青磚瓦房,買了戶人家專門伺候他們,外頭上百畝良田租著,日子可見過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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